"安安!跑哪去了?"岩山看到女儿,眉头紧锁,"快收拾你的东西,明天天不亮就要出发。"
安安点点头,眼睛却忍不住瞟向堆放食物的区域。趁着大人们不注意,她偷偷抓了一把晒干的肉条和几个小薯块,藏进贴身的皮囊里。
夜幕完全降临,部落陷入短暂的寂静。大部分人抓紧最后的时间休息,为即将到来的艰难迁徙储备体力。只有守夜人的身影在火堆旁缓缓移动,时不时添加几根柴火。
安安假装睡着,等身边的族人呼吸变得均匀深沉后,她悄悄爬起来,揣着偷藏的食物溜向冰窖后方。
幼狼还躺在原地,听到动静立刻竖起耳朵。当认出是安安时,它竟然微微摇了摇尾巴——这个动作让安安惊讶不已,她从未见过狼会像部落里偶尔出现的野狗那样摇尾巴。
"饿了吧?"安安把肉条掰成小块,放在掌心伸向幼狼。幼狼先是嗅了嗅,然后迅速叼走肉块,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吃完肉条后,它甚至允许安安抚摸它的头,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呼噜声。
"我得给你起个名字..."安安思考着,目光落在幼狼耳朵上的一个奇特斑点上,那形状像是一弯新月,"就叫你'月牙'吧!"
就在这时,一声痛苦的呻吟从远处传来——是溪云的声音。安安浑身一颤,想起草叶说过溪云阿姨撑不过三天...而明天部落就要离开了。一个疯狂的念头闪过她的脑海。
安安飞快地跑回主营地,直奔秦霄的担架。执火者依然沉睡,但脸色比前几天红润了些。安安跪在担架旁,凑到秦霄耳边低声说:"执火者大人,求求你...救救溪云阿姨和岩爪叔叔吧...还有,告诉我该怎么照顾月牙..."
她不确定昏迷的人能否听见,但这是她唯一的希望。令她震惊的是,秦霄的手指突然抽搐了一下,然后嘴唇微微颤动,吐出几个模糊的音节:
"狼...狗...驯化...步骤...食物...奖励...信任..."
安安屏住呼吸,生怕漏掉任何一个词。秦霄的呓语虽然断断续续,但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清晰:
"幼崽...印随...行为...固定指令...重复..."
这些陌生的词汇在安安脑海中旋转,虽然不能完全理解,但她隐约感觉到这与如何照顾月牙有关。更令她惊喜的是,秦霄随后又提到了医疗:
"高烧...感染...蛆虫...清创...盐水...消炎...横位...旋转...手法..."
安安将这些词语像珍贵的火种一样牢记在心,然后悄悄溜回冰窖后方。月牙已经睡着了,小肚子随着呼吸一起一伏。她轻轻摸了摸它的头,然后决定冒险一试——把秦霄的呓语告诉草叶。
老妇人正在孕产血屋外研磨草药,看到安安走近,疲惫地叹了口气:"孩子,你不该在这里,快去休息..."
"草叶奶奶!"安安急切地低声说,"执火者刚才说话了!他说...说能救溪云阿姨和岩爪叔叔!"
草叶的手停在半空,浑浊的眼睛突然锐利起来:"他说了什么?"
安安尽最大努力复述了那些陌生词汇。令她惊讶的是,草叶的表情从怀疑逐渐变成震惊,最后是一种近乎敬畏的明悟。
"神灵显灵了..."老妇人喃喃自语,迅速抓起几样草药和一个骨碗,"跟我来!"
草叶带着安安来到岩爪的担架前。她按照安安转述的"蛆虫清创"说法,仔细检查岩爪的创口,果然在腐败组织下发现了微小的白色蛆虫。老妇人立刻用骨刀刮去腐肉,然后用浓盐水——这是部落保存食物的珍贵资源——冲洗伤口。
岩爪在剧痛中短暂清醒,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引来其他族人的注意。岩山大步走来,正要质问草叶在做什么,却看到令人震惊的一幕:冲洗后的创口虽然鲜红暴露,但灰绿色的腐败范围明显缩小了。
"执火者的智慧..."草叶敬畏地解释,"他说要用盐水清洗腐烂的伤口...还有这些草药..."她拿出一把苦味的绿叶,正是前几天安安采集的紫花苜蓿附近生长的植物。
岩山的目光转向安安:"执火者真的说话了?还说了什么?"
安安紧张地绞着手指,知道无法再隐瞒月牙的存在了。她带着岩山和草叶来到冰窖后方,露出正在熟睡的幼狼。
"我还...还收养了它...执火者说这叫'驯化'..."安安的声音越来越小,准备迎接阿爸的怒火。
出乎意料的是,岩山没有立即发怒。他盯着那只在梦中微微抽搐的幼狼,表情复杂。部落从未尝试过驯养狼这样的猛兽,这违背了千百年来猎人与猎物的天然对立关系。但执火者的智慧已经多次拯救部落,如果他说可行...
"它会不会长大后攻击我们?"岩山沉声问道。
安安急忙摇头:"不会的!月牙很乖!它已经让我摸它的头了!执火者说要给它食物奖励,建立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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