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叶高高举起手臂,指向阴沉的天空,又猛地落下,重重拍在冰冷的鼎腹!
“嗡——!” 沉闷的金属回响在沟壑内震荡!
“血祭之鼎!承天载地!纳我牺牲!佑我族运!” 草叶的声音如同祭司的吟诵,冰冷、沙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蛊惑力,“日坠西山!炉火将熄!献吾血食!以续薪柴!”
她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缓缓扫过整个产业带,扫过每一张恐惧麻木的脸。最终,定格在伤兵营深处,一个被根茎毒液烧灼得大腿焦黑、败血症已深入骨髓、全身浮肿发黑、眼神涣散、只剩下微弱气息的战士身上。也定格在纺织区边缘,一个因连续劳作、饥饿寒冷、背上藤条伤痕累累而突发急病(疑似风寒转肺炎)、蜷缩在地剧烈咳嗽、咳出带血泡沫的老妇人身上。
“…祭品…现!” 草叶的手指如同死神的权杖,点向那个濒死的战士和垂死的老妇人。“奉于鼎前!以飨神火!”
命令如同最后的审判!石根立刻带着几个如狼似虎的战士扑向目标!
伤兵营里,那个败血症战士被粗暴地从肮脏的干草上拖起,他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痰音。纺织区边缘,那个咳血的老妇人被架起胳膊拖离地面,枯瘦的双腿无力地蹬着,发出破风箱般的喘息和绝望的呜咽。
两个被选中的祭品被拖到“血祭”鼎前,按倒在冰冷的泥地上,面朝着鼎身那块狰狞的焦黑骨片烙印。
整个沟壑死寂得如同坟墓。只有两个祭品微弱的挣扎声和粗重的喘息。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眼神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一种扭曲的、被强制的“神圣”感。连伤兵营的呻吟和纺纱组的哭泣都暂时停止了。
草叶走到鼎前,拿起一把在余烬中烧得通红的燧石短匕。灼热的匕尖在阴沉的空气中发出暗红的光芒。
“以尔血肉!献于血祭!鼎火不熄!族魂不灭!”
冰冷的话语落下,草叶手中的红热匕首没有丝毫犹豫,狠狠地刺入那个败血症战士焦黑浮肿的胸膛!
“嗤——!” 皮肉烧灼的恶臭瞬间弥漫!战士的身体猛地一挺,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到极点的、如同气泡破裂般的怪响,随即彻底瘫软!暗红发黑、带着浓烈腥臭的血液从创口汩汩涌出,流淌在冰冷的泥地上,缓缓向青铜鼎的基座蔓延!
接着,匕首转向那个咳血的老妇人!老妇人浑浊的眼睛里倒映着那烧红的凶器,爆发出最后的、无声的恐惧!匕首刺入她瘦骨嶙峋的胸膛!
“呃…” 同样短促的闷哼,老妇人的身体剧烈抽搐了一下,咳出的血沫喷溅在灼热的匕首上,发出“滋滋”的声响!更多的、颜色稍浅但同样污秽的血液涌出!
草叶拔出匕首,任由两具刚刚失去生命的躯体在鼎前抽搐。她将沾满滚烫鲜血和人体组织的匕首,高高举起,让粘稠的血液顺着匕身流淌,滴落在冰冷沉重的鼎腹之上!
“滋…滋…”
滚烫的鲜血在冰冷的青铜表面迅速凝结、变黑,留下几道蜿蜒丑陋、如同蚯蚓般的暗红色痕迹,覆盖了部分粗糙的铸造肌理,也流过那块焦黑的骨片烙印,仿佛为它注入了新的、滚烫的“生命”。
“血祭已成!薪火续燃!” 草叶的声音在死寂中如同丧钟敲响,“各归其位!各尽其责!违者!祭鼎!”
短暂的死寂后,藤条的呼啸声、石锤的砸击声、纺轮的吱呀声、伤兵的呻吟、压抑的哭泣…所有声音如同被按下了开关,瞬间以更大的强度爆发出来!麻木的劳作重新开始,但速度更快,动作更狠!监工战士的藤条挥舞得更加狂暴!每个人眼中都带着一种被鲜血和死亡强行注入的、扭曲的狂热和极致的恐惧!石根手中的木炭在石板上疯狂地划动着,记录着这“血祭”之后,陡然提升的“生产效率”。
两个祭品的尸体被迅速拖走,扔向那个不断扩大的尸坑。新鲜的血液在冰冷的泥地上画出两道暗红的轨迹,最终在鼎的基座前汇成一小滩粘稠的深色印记,如同一个无法磨灭的、通往地狱的入口标记。
草叶沾满滚烫人血和灰烬的手,轻轻抚过鼎腹上新添的、蜿蜒的暗红血痕。冰冷与滚烫的触感在她指尖交织。这就是产业带。以“血祭”为炉心,以血肉为燃料,以恐惧为粘合剂,在绝望的泥沼中强行铸就的、冰冷坚固的战争堡垒。牺牲的号角,才刚刚吹响第一个血腥的音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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