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膏……凝……如……胶……”
“……色……如……暗……血……”
草叶枯槁的声音冰冷地描述着每一种礼器所需的材料和制作步骤,每一个细节都浸透了最原始、最残忍的血腥。他赤红的眼窝最终落在被剑卫架着的土根身上,枯爪指向骨筹和他手中光滑的木板。
“骨筹……持……‘算’……”
“……你……执……‘笔’……”
草叶枯槁的手指,如同指向地狱的绘图板,缓缓移向土根手中那张染血的树皮!
“……用……你……的……‘书’……”
“……用……神……脂……为……墨……”
“……画……出……所……有……礼……器……”
“……画……出……所……有……牺……牲……”
“……画……出……神……坛……的……真……相!”
“……日……落……之……前!”
“……图……谱……不……成!”
草叶枯槁的声音陡然变得如同九幽寒冰,枯爪猛地指向那口翻滚着“神脂”的石盆和旁边几根森白的刑架木桩!
“……你……的……皮……”
“……就……是……新……的……鼓……面!”
“……你……的……骨……”
“……就……是……新……的……鼓……槌!”
“……你……的……血……髓……”
“……就……是……新……的……神……脂!”
“皮为鼓面!骨做槌!血髓熬神脂!” 最后的宣判,带着最彻底的肉体与灵魂的毁灭意志!那血腥的石盆和森白的木桩,瞬间化作了土根最终的归宿!
骨筹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深陷的眼窝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几乎握不住手中的“算盘”木板。他看向土根的目光,只剩下纯粹的怜悯和一种同坠深渊的绝望。
土根枯槁的身体在剑卫的挟持下猛地一震!他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那口翻滚着孩童骨屑和头皮的石盆,盯着那面绷在森白腿骨上的鼓,盯着草叶眼中那毫不掩饰的、将他视为材料的贪婪邪光!
“呕——!”
一股无法抑制的、混合着胃液和胆汁的腥臭秽物,猛地从土根喉咙深处喷涌而出!他剧烈地干呕着,枯瘦的身体痉挛般蜷缩,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吐出来!他手中那张染血的树皮“农具志”被他下意识地死死攥着,指关节捏得咯咯作响!冷藏库的幻象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他意识的堤坝!
“嗡——!!!”
大型核磁共振仪运行时发出的尖锐、持续、穿透骨髓的恐怖噪音,混合着手术室心电监护仪冰冷的“滴滴”声、骨钻高速旋转时刺耳的“滋滋”声,如同亿万根烧红的钢针,狠狠扎入土根(秦霄)的脑髓!冰冷刺骨的寒意瞬间冻结了他的呕吐!
眼前的景象——翻滚着孩童骨屑的“神脂”石盆、绷在人骨上的鼓、草叶枯槁的脸、骨筹恐惧的眼——猛地扭曲、撕裂、崩解!如同被无形的力量投入了粒子加速器,瞬间粉碎!
取而代之的,是那片他灵魂深处永恒的冰冷炼狱——巨大、惨白、刺目的冷光空间!一排排、一层层,沉默的钢铁墓碑森林!
他的“视线”被无形的力量猛地拉近!瞬间穿透了厚重的、凝结着厚厚白霜的玻璃柜门!
柜内!惨白的冷光下!一层层锃亮的金属搁架上!
巨大的透明方形器皿内,盛放着的……依旧是无数个赤裸的、被剥去一切衣物的“秦霄”!每一个都保持着凝固的惊恐表情,皮肤灰白,凝结着厚厚的白霜!胸膛中央,那柄闪烁着冰冷青铜光泽的噬魂邪剑深深没入心脏!
然而,这一次,景象发生了更加令人灵魂冻结、荒诞到极致的变化!
在那些“秦霄”赤裸躯体的四周!
赫然堆满了……巨大、冰冷、闪烁着金属寒光、造型精密如同艺术品的……现代化医疗和实验室设备!有如同巨大昆虫复眼般的电子显微镜!有布满复杂管道和闪烁指示灯的基因测序仪!有散发着幽幽蓝光的超低温冷冻舱!还有巨大的、如同刑具般的不锈钢手术台!
这些现代医疗科研设备的金属表面上,同样覆盖着一层厚厚的、暗红色的、如同凝固血痂般的……锈迹!锈迹之下,隐约可见无数扭曲的、痛苦挣扎的微小人形浮雕!仿佛有无数的生命被解剖、被分析、被冻结在了这冰冷的科技之中!
更恐怖的是,在每一个“秦霄”被冰封的、凝固着痛苦与茫然的瞳孔深处!
倒映出的……不再是农具图谱或血泪账本!而是……草叶刚刚描述的那些最原始、最血腥的……礼器!那口镶嵌兽齿、渗出暗红粘液的粗陶大瓮!那面绷在森白人骨上、带着血丝的鼓!那翻滚着孩童骨屑的“神脂”石盆!如同最原始的“牺牲记录仪”!
一股混合着“神脂”石盆浓烈的骨髓腥甜与草药苦涩、人皮鼓散发的脂肪腐败气息、祭坛石板缝隙里血泥的铁锈腥气、冷藏库的极致冰寒、以及“自身”被冰封在医疗血锈中的终极荒诞感的冰冷气息,如同亿万条裹挟着碎冰的毒河,狠狠冲垮了土根(秦霄)最后一丝理智的堤坝!这股气息,与他手中染血的农具志、与草叶描述的血腥礼器、与眼前翻滚的“神脂”,形成了最惨烈、最荒诞、也最令人窒息的终极共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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