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鉴巨柱顶端的数据光柱不甘地波动了几下,最终缓缓收敛,只留下柱身暗紫色的邪光如同毒蛇般游弋,冰冷地注视着下方。
……
祭坛核心区域被迅速清场。奴隶们如同躲避瘟疫般被驱赶得更远。篝火被熄灭,只留下几盏用动物油脂点燃的、散发着昏黄光芒和浓烈腥气的石灯,在寒风中摇曳不定,将人影拉得如同鬼魅。
数十个被挑选出来的“礼奴”如同行尸走肉般被驱赶进来。他们大多是些老人和孩子,眼神空洞麻木,动作僵硬。空气中弥漫着油脂焚烧的焦糊味、一种奇异的、混合着草药和腐败血液的香料气味,以及……浓得化不开的绝望。
核心区域中央,地面被挖开一个巨大的坑。坑底铺着一层厚厚的、暗红色的、如同凝固血块般的特殊粘土——据说是混合了无数牺牲者骨灰和心脏热血的“神泥”。坑壁边缘,插满了打磨光滑、顶端刻着狰狞图腾的黑色木桩,如同守卫地狱之门的卫兵。
那口粗陶大瓮被安置在坑边,瓮口镶嵌的兽齿在昏黄油灯下闪烁着寒光。瓮内暗红粘稠的“神膏”在炭火余温下缓缓蠕动,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腥甜恶臭。旁边那面人皮鼓被重新绷紧,鼓槌的人头骨骷髅空洞的眼窝正对着坑穴。
骨筹深陷的眼窝布满血丝,枯槁的手指神经质地颤抖着,在一块新的、更大的光滑木板上刻划着复杂的符号,旁边堆放着代表不同等级牺牲品的彩色小石子和骨针。他在规划“礼器典章”的“神纹”布局和献祭序列。
土根那具扭曲、僵硬的枯槁尸体,被剥去了包裹的兽皮,赤裸地、如同祭品般摆放在坑穴边缘。焦黑见骨的残臂、溃烂的手、褴褛麻衣下遍布的伤痕和冻疮,在昏黄的油灯下显得更加狰狞可怖。尸体散发出的冰冷死气和一丝若有若无的、来自异域的混乱气息,让靠近的礼奴们不由自主地颤抖。
“时辰到!‘奠基’始!” 一个穿着染满血污祭司袍、脸上涂抹着诡异油彩的老祭司(由骨筹临时充任)嘶哑地宣告,声音在死寂中回荡。
第一项:“净秽”。
两个枯槁的礼奴老人颤抖着上前。一人用骨勺舀起粗陶大瓮中粘稠、滚烫的暗红“神膏”,另一人用沾着冰冷泉水的粗糙兽皮。他们要将“神膏”涂抹在土根尸体的伤口和污秽处,象征祛除污秽,迎接神性。
滚烫的“神膏”浇在土根焦黑的残臂断口处!
“嗤——!”
一股青烟伴随着焦糊恶臭冒起!粘稠的膏体如同活物般试图渗入焦黑的骨肉!
冰冷的兽皮狠狠擦拭着土根溃烂手掌的冻疮!
剧痛仿佛穿透了死亡的冰层!
“嗡——!!!”
无菌手术室消毒灯管发出的刺目冷光、福尔马林溶液浓烈刺鼻的气味、以及解剖刀划开皮肤时冰冷的触感幻象,如同亿万根冰针,狠狠刺入土根(秦霄)那被死亡冻结的意识深处!冷藏柜的幻象碎片猛烈闪烁!
土根枯槁的尸体猛地抽搐了一下!那只溃烂的手无意识地痉挛般抓握!指甲在冰冷的“神泥”上刮擦出几道白痕!
礼奴吓得魂飞魄散,骨勺和兽皮脱手掉落!
“废物!” 老祭司(骨筹)厉声呵斥,“继续!神膏净体!圣水涤魂!”
礼奴战战兢兢地继续。滚烫的膏体涂抹,冰冷的兽皮擦拭……每一次触碰,都仿佛在唤醒尸体深处某种沉寂的、冰冷的、充满工业规则感的记忆碎片!尸体的痉挛越来越频繁,越来越剧烈!在昏黄的油灯下,那焦黑的残臂断口处,溃烂的皮肤下,竟隐隐浮现出极其细微、扭曲的、如同电路板纹路般的暗蓝色线条!
骨筹深陷的眼窝死死盯着那些诡异的线条,枯槁的手指在木板上刻划“神纹”的动作变得迟滞,一股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上心脏。
第二项:“塑形”。
四个相对强壮的礼奴少年,手持沉重的、顶端镶嵌着燧石片的木槌和特制的、边缘锋利的骨凿。他们要将土根扭曲的尸体摆正,敲断过于僵硬的关节,用骨凿在尸体表面刻下象征“基石”和“承载”的初级神纹。
沉重的木槌狠狠砸在土根蜷曲的膝盖关节上!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僵硬的关节被暴力砸开!
锋利的骨凿抵住土根枯槁的胸膛,用力刻划!
“嗤啦!”
皮肉被割开,露出灰白色的肋骨!暗红的血液缓慢渗出,在冰冷的空气中迅速凝结!
“嗡——!!!”
工业机器人机械臂精准定位的嗡鸣、液压冲床锻压金属时恐怖的巨响、以及激光雕刻机在特种合金表面蚀刻纹路时发出的细微嘶嘶声,如同亿万颗高爆弹在土根(秦霄)的颅内同时引爆!极致的冰冷与金属灼流的狂暴瞬间冲击着死亡的外壳!
土根枯槁的尸体剧烈地弹动了一下!胸膛被骨凿刻划的伤口处,渗出的不再是纯粹的暗红血液,而是混合了一丝丝极其微弱的、如同冷却液泄露般的幽蓝荧光!那被砸开的膝盖关节断裂面,骨茬在油灯下竟闪烁着类似高强度合金断裂的冷硬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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