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石墙顶端,无名族人头颅碎裂、脑浆喷溅在石墙上的血腥气息尚未散去,浓烈的铁锈味混合着尸水的恶臭,如同冻结的毒瘴,死死糊在每一寸冰冷的岩石和每一张枯槁绝望的脸上。草籽枯槁的身体靠在冰冷的石壁上,那只被冻结、剧痛的手臂上缠绕的“圣链”如同嵌入骨髓的毒刺。他浑浊的目光扫过石墙:木牙蜷缩在冰晶上,攥着铜镜的手因巨大的惊吓而剧烈颤抖,镜中那张扭曲的鬼面倒映着喷溅的脑浆;另一个刚吞下冰珠的族人惊恐地看着石墙上那片暗红的污迹和下方扩散的血水,枯槁的脸上扭曲的满足感被巨大的恐惧彻底取代,身体筛糠般抖着。
混乱!绝对的混乱!恐惧如同失控的野火,在无名族人撞墙自戕的惨烈刺激下,疯狂吞噬着仅存两个幸存者濒临崩溃的神经。草籽能清晰地感觉到这种失控。符印的威压早已失效,冰冷的抽成规则在极致的恐惧面前也显得苍白无力。无名族人的死亡,如同投入油桶的火星,随时可能引爆彻底的疯狂与自毁!
必须……必须立刻扑灭这失控的恐惧之火!必须用一种更强烈、更窒息、更能碾碎个体意志的集体仪式,将残存的灵魂重新锁进冰冷的牢笼!信仰!需要信仰!一种用最严苛的步骤、最血腥的献祭、最精确的时辰编织的、不容置疑的枷锁!
他的目光,如同淬毒的冰锥,死死锁在冰晶平台上那面凝固着灰白晷影的“日晷”铜盘,木牙手中那面倒映着绝望的铜镜,以及……秦霄石雕脖颈处那狰狞的、凝固着灰白“浆液”的创口!
日晷……时辰。铜镜……映照(与沟通)。祖灵脖颈创口……精血之源(残留的灰白浆液)。若能将这三者强行熔铸……
一个冰冷、残酷、如同精密刑具般的念头,瞬间在草籽脑中成型——祭铜!以日晷定时!以铜镜为媒!以祖灵脖颈精血为祭!用最严苛的步骤,将这污秽的金属、残存的灵魂、以及最后的恐惧,一同献祭给冰冷的“祖灵”!
“木牙!”草籽嘶哑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着岩石,带着一种刻意拔高的、近乎癫狂的“神圣”感,穿透了恐惧的死寂。
木牙枯槁的身体猛地一颤,如同被无形的冰针贯穿。他惊恐地抬起头,镜中那张沾满血污冰碴的小脸因恐惧而彻底扭曲。
“执……你的镜!至日晷前!”草籽枯槁的手指如同指向祭坛,“祖灵……将临!需以圣镜……恭迎神谕!”
祖灵将临?神谕?木牙枯槁的小脸瞬间失去了所有血色,巨大的荒谬感和深入骨髓的恐惧让他几乎窒息。
“去!”草籽的咆哮带着血腥的威压!腰间燧石刀猛地出鞘半寸,冰冷的石刃在昏暗光线下泛着死亡的幽光!
巨大的死亡威胁瞬间压倒了所有抗拒!木牙枯槁的身体如同提线木偶,挣扎着爬起。他用那只完好的、布满冻伤血痕的手死死攥着铜镜,断臂无力地垂着,一步步挪到冰晶平台上那面扭曲的日晷铜盘前。刺骨的寒意瞬间包裹了他。
草籽浑浊的目光死死锁住日晷上那道清晰锐利的灰白晷影。影子正缓慢地滑向盘面一道代表“仪式起始”的深刻刻痕(草籽刚刚用燧石刀临时刻下)。
“看!晷影将抵‘启’位!”草籽嘶哑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铁律,“仪式……第一步!‘请镜’!木牙!跪!高举圣镜!镜面……正对祖灵真形!诵……‘祖灵垂眸,镜通幽冥’!”
命令带着诡异的咒语。木牙枯槁的身体剧烈颤抖着,在草籽淬毒般的目光逼视下,极其缓慢地、如同背负千斤重担般,双膝重重跪倒在冰冷的冰晶上!刺骨的寒意瞬间穿透破烂的兽皮!他枯槁的手臂因恐惧和用力而剧烈颤抖,将冰冷的铜镜高高举过头顶!镜面布满细微划痕和暗紫纹路,残留的污痕在昏暗光线下扭曲,正对着秦霄石雕那冰冷恐怖、脖颈处留着狰狞创口的石化面孔!
“诵!”草籽的吼声如同炸雷!
木牙枯槁的嘴唇剧烈颤抖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最终挤出破碎的、带着哭腔的音节:“祖……祖灵……垂眸……镜……镜通……幽冥……”
声音在死寂的山洞中回荡,微弱而凄厉,如同幼兽的哀鸣。
“第二步!‘燃脂’!”草籽冰冷的声音无缝衔接,枯槁的手指猛地指向石墙边缘那头早已腐烂散架的鳄鱼尸骸方向,“取……凶兽残脂!置于镜前冰上!以燧石……点燃!”
取腐尸油脂点燃?在镜前?另一个幸存的族人枯槁的脸上瞬间充满了巨大的恐惧和恶心!他看着那片漂浮着碎骨和污秽油脂的水域,又看看草籽腰间那柄锋利的燧石刀,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你!去取!”草籽淬毒般的目光如同冰锥,狠狠刺向他!
巨大的恐惧瞬间压倒了一切!那族人枯槁的身体如同被鞭子抽中,猛地扑向石墙边缘!他枯槁的手不顾刺骨的寒冷和恶臭,疯狂地在浑浊冰冷、漂浮着粘稠油脂的水中摸索、抓取!滑腻腐臭的油脂沾满手臂!他挣扎着捧起一团暗黄色、散发着浓烈恶臭的粘稠油脂,如同捧着最污秽的祭品,颤抖着、一步步挪到木牙高举的铜镜前方,将那团油脂狠狠按在冰冷的冰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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