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晴。
今日早朝并无太多事务商议。
群臣中不少面色倦怠，显然昨夜未能安眠。
这也不奇怪。昨日朝堂上，赢牧仅凭一挥袖便处决四人，并揭露黑冰台之存在，令诸多心怀鬼胎的大臣惶恐不安。
“诸位今日莫非无事可奏？”秦王嬴政见众人噤声，疑惑问道。
“父皇，既无人启奏，儿臣愿禀。”赢牧开口，群臣随之抬首。
“诸位，本宫欲以我秦国之名，在各地设立工厂，主营造纸、制盐、冶铁、水泥、速食及印刷等。”
“农闲时节，百姓可至工厂务工增收。”
“诸位意下如何？”
话音刚落，群臣齐齐躬身道：“臣等无异议。”
唯前排数人陷入沉思，默不作声。
赢牧略显诧异。
秦王亦蹙眉思索。
他不解太子所述工厂为何物，更不知具体运作方式。
然而群臣竟……仔细一想，嬴政恍然大悟。
这些人或许因昨日的血腥震慑而失了分寸。
遂怒斥道：“无异议？”
“太卜，你来说说太子所言何意？”
被点名的太卜慌忙跪地，颤声回禀：“陛下……老臣……”
“御史中丞，你说！”
“陛下，臣未听清……”御史中丞面色惨白，跪于太卜身旁。
“你们！”
“谁听懂了太子的话，给朕讲清楚！”嬴政震怒。
顿时，殿内寂静无声。
“不懂还说无异议？”
“这就是你们对朕的回答？”
“这就是你们献上的应对之策？”
“来人，把九卿以下的所有官员都拖出去斩首！”嬴政脸色铁青，怒吼道。
哗！
一群郎官迅速涌入章台宫大殿。
“父皇。”赢牧站出来说道：“父皇息怒。”
他知道，始皇嬴政并非真要处决所有九卿以下的官员，只是想给他们一个警告。
此刻他必须站出来，为这些人找条退路，否则今日之事必将酿成大祸。
“你们先退下吧。”赢牧向郎官们摆了摆手。
郎官们犹豫地看向嬴政，见他点头后才离开。
众人退下后，文武百官瑟缩跪地。
望着他们，赢牧失望地摇摇头说道：“本太子清楚你们的想法。”
“你们以为昨日我处决那四人是在清除异己吧？”
众人沉默，但他们的确这么认为。
在他们眼中，赢牧昨日的行为不过是在清理朝中不服管束之人。
“本太子有必要这样做吗？”赢牧笑着反问。
“昨日列举的四人罪状，你们尽可查证！”赢牧冷冷地说：“他们罪有应得！”
“身为大秦臣子，领着百姓供养，却无所作为，中饱私囊，懈怠政务，混吃等死！”
“你们今日亦是如此！”
赢牧一步步靠近，众人低垂视线，无人敢直视。
“本太子建议你们好好商讨，如何行事才能利于大秦！”
“大秦不需要溜须拍马之辈！”
此话让众官员羞愧难当。
“陛下、太子，臣等知错！”众人认错悔过。
“哼！”高座上的嬴政拂袖而起，“今日暂且饶过你们，若再犯，绝不轻饶！”
“臣等不敢了！”
众人惊恐叩首。
“起来吧！”嬴政开口。
众人战战兢兢站起。
“诸位，议一议太子的提议。”嬴政坐下，示意众人商议。
众人立刻讨论起赢牧提出的建立工厂一事。
这个想法令他们感到新奇又困惑，毕竟大秦虽有民间手工业，但朝廷从未有效组织过此类事务。
盐铁久由官府掌控。
经过一番商议，丞相李斯徐步出列道：“太子，有一疑点令臣不解。”
嬴牧颔首示意：“丞相但说无妨。”
李斯沉吟片刻道：“此厂所产之物，是供民间百姓，还是专供官府？”
在他心中，若仅为官府服务，似稍显不值。
嬴牧含笑答曰：“既为黎民，亦经商行销往他国。”
“太子，此厂选址何处？”李斯再度发问。
嬴牧略作思忖道：“草原三郡以牧业为主，靠天吃饭，生活难保安定。”
“关中九郡人丁繁盛，劳动力充足。”
“沿海各郡近海，将来我秦水师壮大后，可借水路运货，降低成本。”
“以上三地最为适宜。”
李斯点头表示认可，未再追问。
话毕，少府嬴灸亦起身道：“太子，此厂所需何等人才？”
在他看来，嬴牧提及之事多需巧匠，寻常百姓恐难胜任。
“少府不必忧心人才，部分可由咸阳职校供给，其余从民间选拔，技艺并非过于繁杂。”
嬴牧听罢，心中稍安。
他现下最忧虑者，乃调配人力、迁移安置之事。
大秦此时人口已然捉襟见肘。
“内史。”嬴牧言毕，转向治栗内史宁腾道，“此事交由内史府全权处理，后续事宜待会再定对接之人。”
宁腾闻之，愁容满面地道：“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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