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麻子娘正站在陆有凤家门外,探头探脑地往屋里张望。
突然响起的狗叫吓得她往后退了几步,差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再看向屋里时,和陆有凤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她又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微微愣了愣。
然后,迅速弯下身子,朝陆有凤示好道:“陆老三,听说你的酿酒厂又在招人,能不能也把我招进去?”
陆有凤一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王麻子娘是记性不好,还是脸皮厚?
上一次在村民会闹成那样,事情虽然过去一段时间了,但是,全村可能除了王麻子娘自己,其他人都还记得清清楚楚!
她是怎么好意思上门来求一份差事的?
陆有凤淡淡地扫了王麻子娘一眼,就移开了视线,假装没听到。
她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
在菜园里不要相信羊。
在羊圈里不要相信狼。
眼下,不管王麻子娘打的什么主意,像王麻子娘和王麻子这种人,她是不可能再相信的。
那王麻子娘见她不看自己,迟疑了一下,“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老三,先前都是我的错。
你知道,我家麻子要在家里禁足半年,已经很久没出去做事了。
我一个老婆子,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
村里其他人跟着你吃香喝辣。
我家里已经没有一点粮食了,只能天天喝西北风。
都是乡邻,能不能赏口饭吃?”
她撇着一张歪嘴,说着说着,涕泪横流。
那张满是皱纹的脸上瞬间布满了泪水。
本来就瘦小的个子,此刻更是缩成了一团。
如果不是上次亲眼看她撒泼耍赖,陆有凤都要信了她只是个可怜弱小的农村老婆子了。
她一边拍巴掌,一边当着全村人,大声说自己是“吸血虫”时的样子,和此刻的苦弱之态,交替出现在陆有凤的脑海,莫名有种说不出的讽刺感。
陆有凤冷冷地笑道:
“你走吧,我的酿酒厂是不可能招你的。
酿酒厂的人都是我精挑细选出来的。
我选人的第一原则是人品。
因为酿酒厂里的每一道工序都有可能涉及到酿酒的秘法。
每日在酿酒厂做了些什么,都是不能告诉其他人的。
所以,酿酒厂那些人的人品都是我放心的。”
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王麻子娘是没有人品的。
王麻子娘听她这样说,停下了嚎哭声,用衣袖胡乱擦了擦眼泪。
开口道:“这个你大可放心。
只要你招了我进去,我嘴巴很严的。
绝不会出去跟别人说酿酒的过程。”
这是听不懂人话吗?
就她这种人品,陆有凤怎么可能会把她招进酿酒厂?
见王麻子娘这么不自知,陆有凤只好直接道:“说了,我不会招你的。
你走吧。
不然,等下被我家狗咬了就不好了。”
说着,陆有凤特意用目光示意了一下被她按着头的旺财。
旺财虽然被按着,这时却配合地对着王麻子娘耸了耸鼻子,发出“呜呜”的低吼。
就好像,只要陆有凤一松手,它就会冲过来,给王麻子娘一大口一样。
王麻子娘看了一眼目露凶光的旺财,身体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
她以前因为穿得破烂,走路又一瘸一拐的,被邻村的狗追着咬过。
所以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阴影。
如果不是为了在陆老三这里求口饭吃,她肯定早走了。
那狗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还没长大,就凶成这个样子!
亏得村里人还都夸这是只聪明的好狗!
但是,一想到那一个月800文的好差事,她强忍着对狗的害怕,勉强夸道:
“老三,你就别说笑了。
你家两只狗聪明着呢。
这乡里乡亲的,它不可能会咬我。”
陆有凤啼笑皆非地看着她,本来想纠正她一下,让她别叫得那么亲热,想了想,又忍了下来。
这种人,和她多说一句话都是浪费唇舌。
王麻子娘见陆有凤没有说话,就继续跪在那里恳求道:
“如果酿酒厂不能收我,你收点我的柴也行啊!
反正你家天天收柴。
收谁的柴不是收?
都是一座山上砍下来的,你就把我的柴也收了呗。”
“我这只吸血虫,哪敢吸你的血?”陆有凤冷哼道,“你当时是怎么在大庭广众之下说我是吸血虫的,是都忘记了吗?
快走吧。
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陆有凤说着,走过去,准备把家门关上。
眼不见心不烦。
谁知道王麻子娘眼疾手快,瞬间就从地上跳了起来。
瘸着腿,以迅雷之势冲过来,挡住了门:
“老三,别关门。你一定要给我留条活路啊!”
就在陆有凤愣神的一刹那,王麻子娘的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王麻子娘,你这是闹哪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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