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宁和季尘此时到了沿海的一片区域,乔装打扮成了普通老百姓。
钟宁花钱租下了一处小房子,两个人平时出海打渔,有时在海边卖卖海货,也会找别人换取蔬菜等稀罕物资。
配上钟宁给二人画的妆容,在别人看来,就是两个受海风洗礼多年,沧桑沉默的夫妻。
到了晚上,钟宁喝着还是不太习惯的海鱼汤,嗯,有点淡淡的腥味,也可能是她和季尘的手艺不到家。
“咋办?咱们怎么联络上五皇子啊?”
季尘给她仔细剔了鱼刺:
“不用刻意去联系,我们该做的已经做到了,剩下的就等三皇子带人来。”
没错,当日周文昌与程玉淑之间的争吵是二人故意的,也是他们早早就计划好的。
在钟宁推测出汪巡抚的夫人可能是海寇或者海寇家属时,周文杬便请周文昌悄悄去跟随其及周围人行踪。
毕竟周文昌武艺这方面毋庸置疑,且因为他一直跟在程玉淑屁股后面,没有参与政事,反倒让巡抚他们放低了戒备。
这一查果然查出那女子周围伺候的丫鬟、侍从都不是大周的人,甚至和女人交往的一些官员妻妾也都是海寇那边的人。
这些人沟通密谋时用的都是外邦语言。
巡抚联络海寇便是借由此女之手,因着背后关系盘根错杂,要是直接揭穿,季尘他们这些人可能会被困在这里。
到时别说季尘这种小官活不了,狗急跳墙的时候皇子也是一样要被咬。
之后这些人再随着海寇一起出逃海外,那真是找都找不到头子。
所以为了保证安全,周文昌和程玉淑借口吵架先行一步离开。
其实是去外面联系帮手。
因着时间紧急,他们也来不及返京请示景帝。
好在南直隶往北的北直隶,往南的抚远都有驻兵在,周文昌这个经常出去带兵打仗的皇子有一定的调兵权,当然十分有限,景帝也不可能让他为所欲为。
但他能调动的千儿八百士兵已经足够突击镇压南直隶这边可能存在的叛逆。
季尘看了眼外面黑压压的天,也不知道是不是要变天了,夜空里连星星都没有。
“那日咱们上山,我建议五皇子偷偷留了些人在巡抚衙门附近,若有海寇袭击,等他们撤退的时候,五皇子的人会想办法生擒几个人回来。
到时候加上那个女人周围留存的证据和这些海寇的供词,以及巡抚身上来历不明的大额钱财,这些就够把他按死。”
钟宁把没喝完的鱼汤递给季尘,捏了捏他的脸:
“相公真聪明,一切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季尘微微一笑,用额头抵了抵钟宁的额头:
“这一切也多亏夫人先发现了他们的破绽。我也没想到,原本只是来测量田亩,最后居然会生出这么多枝节。
不过未尝不是因祸得福……”
钟宁【嗯!我也没想到!书里也没写啊!
书里只写了季尘在南直隶先是被用美人计,不过他没上当。
随后调查过程中发现南直隶巡抚名下来历不明的财产众多,巡抚为了让他闭嘴,构陷他收受贿赂,最后甚至想杀人灭口,他好不容易逃出生天揭穿一切。
果然现实远比小说更神奇!】
因着住的地方离海很近,晚上外面浪潮声或者风声稍大,两个人就睡得不太安稳。
钟宁选择用棉花堵着耳朵睡,季尘没有,事实上这种晚上还能经常保持清醒的感觉让他感觉到有些安心。
这里到底不是家,他的身边还有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人,他要时刻保持着警惕心。
又是一个海风呼啸的夜晚,看身边的女人翻来覆去好几次终于沉沉地睡了过去,季尘轻抚了抚她的脸颊。
忽然他听见外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似有人在他们屋后说话,他悄无声息地站起身,靠到窗边,二人声音又很快消失。
不过季尘还是听到了他们说话的内容。
这段时间他在海边也不是只打渔,因为这边是海寇侵袭的第一线,当地很多渔民都会海寇的语言。
季尘便发挥了他极强的学习能力,仅十来天就学会了海寇的基础语言。
当然也得益于蛮夷简单的语言体系,很多词都是一个发音,通过半辨认半猜测可以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
此二人说的是——
“怎么还来这里,不是说这里有人了吗?”
“那不是一直在这里聚头,其他地方怕找不到。”
“船靠岸了?”
“嗯。还要坚持到什么时候?”
“等那个皇子和他的人走了。”
这对话的内容十分简单,可信息量却很大。
季尘皱了皱眉,又听了听外面的动静,小心地将窗户纸稍稍掀开一角,只是早已没了人影。
船吗?
隔日他将这件事告诉了钟宁,钟宁听得心惊胆战:
“你应该把我喊起来的呀!你要是掀开窗户纸的时候外面有人怎么办?给你眼睛戳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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