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埃里希·迈耶,E.M.”老人按下录音机开关,“这是江太太出事前三天,托我录的。”
电流杂音过后,林知暖听见了那道只在照片和遗物里出现过的声音。
江母的声音比想象中更软,带着南方姑娘的尾音:“砚砚,如果有天你听到这段录音,说明妈妈没能等到你长大。记住,真正背叛你的人,不是你哥哥,是周教授。”
“周教授?”江砚寒猛地站起来,沙发扶手在他手下发出吱呀抗议,像是为这突如其来的真相发出低鸣。
林知暖想起上个月在慈善晚宴,那位两鬓斑白的老教授还拉着江砚寒的手说“年轻人要向前看”,当时她觉得他眼角的皱纹里全是长辈的慈爱,此刻却突然想起,每次江砚寒提起家族调查,教授总会用“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打断。
“他是你父亲安插在你身边的棋子。”埃里希推了推眼镜,从牛皮纸袋里抽出一沓文件,“从你读博时参与的跨国项目,到去年对东南亚分部的审计,所有你接触过的敏感信息,都通过他流向了你父亲的海外账户。”
林知暖的手指绞紧了大衣下摆,织物在她指间留下深深的褶皱。
她想起江砚寒上周在书房熬夜,电脑屏幕蓝光里,他盯着东南亚分部的财报皱眉:“奇怪,明明账面没问题,可总觉得哪里不对。”原来不是他多疑,是有人早就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动了手脚。
“这是江太太用十年时间收集的证据。”埃里希将文件推到江砚寒面前,封皮上“K先生交易记录”几个字刺得林知暖眼睛发疼——那是江砚寒提过无数次的神秘人,是导致母亲被迫出国、哥哥远走他乡的罪魁祸首。
窗外的雪突然大了,雪粒扑打着玻璃,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林知暖望着雪花撞在玻璃上,想起江母日记里的话:“小砚说要送我瑞士的雪山,可他不知道,我早就把最珍贵的东西藏在雪山里了。”此刻她终于明白,那些“最珍贵的东西”不是存物柜里的旧物,是跨越二十年仍未熄灭的真相,是有人用生命守护的、不让他重蹈覆辙的爱。
江砚寒翻开文件的手在抖,第一页就是父亲和K先生的签名合照。
纸张冰冷,像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他心头。
林知暖看见他喉结动了动,像是要说什么,却最终只是将文件轻轻合上,指腹反复摩挲着封皮上的烫金纹路。
“这一次,我要亲手终结这一切。”他抬头时,林知暖看见他眼底有团火,比公司年会上他举着香槟致辞时更烈,比上次苏蔓晴推她下楼时,他冲过来抱起她的眼神更烫。
埃里希站起身,从衣架上取下件藏青大衣:“该说的都说了,剩下的路,要靠你们自己走。”他走到门口又停住,回头时镜片反着光,“对了,江太太最后说,等你拿到这些,要记得带林小姐去喝她最爱的榛果拿铁——她说那姑娘笑起来,像春天的第一朵玉兰。”
林知暖的鼻尖突然发酸。
她想起老宅管家发来的照片里,那块绣着玉兰花的丝绸帕子,想起江母日记本里夹着的干花,原来母亲早就透过这些细碎的温柔,替儿子看准了要共度余生的人。
离开旅馆时,雪已经停了。
江砚寒将文件小心收进公文包,又把林知暖的手塞进自己大衣口袋。
他的体温透过呢料传来,混着雪后冷杉的清香,像某种无声的承诺。
“先去咖啡馆。”他低头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丝,指腹扫过她冻红的耳垂,“妈妈说那家的榛果拿铁,甜得能化掉雪山的冰。”
林知暖望着他被雪映得发亮的眼睛,突然想起怀表里那句“唯有爱可赎回一切”。
或许他们翻山越岭寻找的答案,从来都不在那些冰冷的账户和交易记录里,而在彼此交握的手中,在跨越二十年仍未消散的、被好好收存的爱里。
回到酒店时,夕阳正把雪山染成蜜色。
光影透过窗帘洒在地毯上,像是铺了一层金色的纱。
林知暖看着江砚寒将公文包锁进保险箱,金属转动的声响里,她摸到自己口袋里还装着埃里希塞给她的小盒子——老人说这是江母托他转交的,等他们安全了再打开。
她望着江砚寒低头调试咖啡机的侧影,手指轻轻抚过盒盖。
盒子上雕着玉兰花,和老宅那方丝绸帕子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或许明天,等榛果拿铁的香气漫进房间时,她就能知道,这二十年的风雪里,究竟藏着多少未说出口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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