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南鸢看着手中的信和元通钱庄的收据,一股热意直逼心头,世人都当她已经死了,可远在京城的祖母仍旧还像当初那般记挂着她,还会担心她有没有银钱使。
一滴热泪瞬间滴落到信纸上,瞬间晕湿了一片。
许南鸢抬手揩了一把面颊,强行压下心中的情绪,然后抬头看向欧阳灏,开口道:“多谢你替我去看望祖母,正好你回来,还有一件事我正想同你说一声。”
“何事?”欧阳灏问道。
“过几日,我想带着珠儿和银铃离开这里。”许南鸢说的十分平静,显然是早已做好的打算。
欧阳灏听她说要离开,面色陡然沉了下来,他沉声道:“你要去哪儿?”
“去哪儿暂且还没有定,先出去看看再说,若是遇到喜欢的地方,在那儿定居亦未可知。”许南鸢在说这话时,脸上充满了对外界向往,她因为身上的毒已经被困在这里三年,现在既然身子已无大碍,那么她必然要用剩下的时光去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欧阳灏知道许南鸢这是已经打定了主意,可他并不愿意就这样放她离开,先不说她一个女子在外的艰难,就说她没有特定的目的地这一点,他便不能同意,他道:“你的身子尚需温补调养,这事过些日子再说吧!我先回去换身衣裳。”
说完,他也不等许南鸢回应便掉头走了。
许南鸢还想说她身子已无大碍,可欧阳灏已然消失在了她的面前,她轻轻地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罢了!再多留几日吧!也不急着这一时。”
自许南鸢提出要离开圣医谷后,欧阳灏一连几日都没再来篱笆小院,他虽没来,但该送过来的东西一样也不少。
许南鸢等了几日,也不见欧阳灏过来,她觉得这么干耗着也不是办法,遂叫烛影去将他请过来,可烛影每每回来回话都说他有事脱不开身。
饶是许南鸢再愚钝,这会儿也明白了,欧阳灏说有事脱不开身不过是借口,他就是不想让自己走,为此她少不得亲自跑一趟谷主府。
谷主府里接待许南鸢的是袁管事,袁管事知道自家主子对这个亲自带来回的姑娘十分在意,故而对她很是客气。
他将许南鸢迎进了花厅,又命人赶紧奉上茶水点心,俨然把她当成了一个贵客看待。
他对许南鸢道:“劳烦许小姐在这稍等片刻,老奴这就去请谷主过来。”
许南鸢点了点,说道:“有劳袁管事了。”
袁管事退出去后,便往欧阳灏的外书房而去。
欧阳灏这会儿正在处理谷中事务,他听闻敲门声,便道了声:“进来!”
袁管事进去后先是朝欧阳灏躬身行了一礼,随后说道:“谷主,许小姐来了,现在正在东园花厅等着,谷主可要见她?”
欧阳灏听说许南鸢来了,面上闪过一阵欣喜,可一想到她是来辞行的,面色又陡然沉了下来。
袁管事看着他一时阴一时晴的表情,弄不清他这是在闹哪样,于是又问了一句:“谷主,是见还是不见?”
欧阳灏想到她要离开自己,一颗心顿时变得冷硬起来,说:“不见!”
“那老奴要如何回话?”袁管事不敢擅做主张,只能请示欧阳灏。
欧阳灏想了想,说:“你就说我事务繁忙,待有时间了自会去看她。”
袁管事按照欧阳灏的意思自去回话了。
欧阳灏此举,无疑是想让许南鸢歇了离开圣医谷的心思,可许南鸢去意已决,如何会仅因为他不见自己就歇了心思?
袁管事如实将欧阳灏的话传达给了许南鸢,然后说道:“许小姐,你看这……”
许南鸢屡次要求见欧阳灏都被拒绝,心下有些冒火,她道:“袁管事,劳烦你再跑一趟,问问他到底什么时候有时间见我?他若是没有时间见我,直接让其他人送我出谷也行。”
袁管事原本还以为两人是闹矛盾了,听闻这话方才知道原来是许南鸢想要离开这里,他微微叹了口气,难怪谷主对她避而不见,敢情是不想让她走,他应了一声,“好!老奴再去问问谷主。”
这一趟,许南鸢终究是没能见到欧阳灏,并且最后什么准话也没有得到。
她正郁闷地跟着袁管事出去,碰巧小姑娘林青鱼正从外面进来,她一看到许南鸢立刻撵了上来,她好奇地道:“你怎么来在这里了?”
不怪林青鱼奇怪,许南鸢自搬出去后,鲜少来这谷主府,大多是欧阳灏和林青鱼这师兄妹俩往她的篱笆小院去。
许南鸢今日没什么心情和她掰扯,直接说出了来意,她说:“我是来找你师兄辞行的。”
“你要走?”林青鱼从没想过许南鸢会离开这里。
“嗯!”许南鸢敷衍地应了一声。
“你要去哪儿?”林青鱼问出了和欧阳灏同样的问题。
“暂且还不知道。”许南鸢话音刚落,便被林青鱼拽到了一旁,她满脸希冀道:“那你能不能带我一起出去?”
林青鱼长这么大还没有出过谷,因此她对外界十分向往。
许南鸢苦笑,这圣医谷地形复杂多变,她要是能走出去还用得着三番五次来找欧阳灏?她怕不是早不辞而别了。
“不能!”许南鸢直接一口拒绝了林青鱼的请求。
林青鱼不高兴地嚷嚷道:“为什么?”
“因为我也出不去。”许南鸢郁闷道。
林青鱼闻言不仅没有泄气,反而一脸兴奋,她道:“如果我能带你出去,你带我一起走好不好?”
许南鸢迟疑地看着她,问道:“你真的知道出去的路?”
林青鱼用力地点了点头,忙说:“知道,知道。”
“好!如果你能带我出去,我就带你走。”许南鸢承诺道。
林青鱼难掩心中激动,终于有人愿意带她出去了,她眉飞色舞道:“那我们时候走?”
许南鸢没怎么干过偷偷摸摸的事情,不过既然临时决定要把人家师妹拐走,她觉得还是应当选个晚上的时间比较好,她道:“要不明天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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