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桶刚好能容纳下两人,氤氲的水雾模糊了两个人的面容。水下两具身子紧紧相贴在一起,萧峘渊替女子擦拭着身体。
春潮余韵过后的身子尚敏感,粗粝带着茧子的指腹掠过某些地方时,温灼华不禁蜷缩起了脚指,“皇上…”
她受不住这挠人心弦的搓磨,抓住那只滚烫有力的手掌,娇娇软软的嗔道:
“妾身自己洗就好。”
萧峘渊垂着眼皮,动作未停,嗓音也没了平日的冷冽寡淡:“为何?不是说没力气了么?所以由朕给你洗不好么?”
“当然不是,皇上亲手为妾身洗漱是妾身的荣幸。”温灼华嗓音轻轻的,好似随口呢喃一般。一双藕白如玉的手臂环住男人的脖颈,头轻轻枕在他胸膛,“可您这是因为方才的事在补偿妾身么?”
闻言,萧峘渊眸底掠过几缕复杂。
是补偿么?他也不知。
堂堂帝王做事何时会顾虑过其他人?
曾几何时也有得过宠的嫔妃妄图在他面前恃宠生娇,最后换来了训斥和禁足,再然后便是被他抛之脑后。
到如今甚至连名字、长相都想不起来。
可不知怎的,在看到她望向他的眼睛有害怕的神色时,他会不可抑制的烦躁。
这烦躁不是冲她,而是冲他自己。
听着男人强悍有劲的心跳,温灼华轻勾了下唇。以萧峘渊身为九五之尊的骄傲,他不大能在这种事骗女人。
他可以直接否认,但他却迟迟未语…
这算不算他的心有些乱了呢?
温灼华当即决定再给男人添一把火。
她柔软无骨的手顺着他的脖颈下滑,指尖轻勾,在男人胸肌上打着转:“皇上发脾气时好吓人,妾身当时是有些害怕的。可当想起皇上对妾身说,在这后宫中妾身唯一能信任的便是皇上,妾身突然觉得不怕了。”
“皇上生气是因为妾身胡闹了些,并非有意训诫妾身,妾身甘愿受罚……”
“不会。”
萧峘渊忽地开口打断女子的话,只见她茫然地望向他,“朕的意思是不会罚你。”
“妾身谢过皇上。”温灼华立即弯起了眉眼,末了侧过身子又朝男人的方向贴了贴,扬起眉梢有些得意地补充了句:“妾身就知皇上不舍得责罚妾身。”
两人身子本就离得近,她这一侧身,整个上半身严丝合缝地挨在了他身上。
不用看,萧峘渊只凭感觉就感受得到女子身躯的弧度。
他眼神微动,凑近了女子耳畔,压低了声音道:“还洗么?”
温灼华正为自己的谋划有些许进展感到高兴,压根儿没听清男人说的什么。
她随口“嗯”了声。
话音甫落,顷刻间天旋地转,她正对面的屏风,来到了木桶前缘。
而男人则按着她的腰到了她身后。
……
殿外,得了吩咐的御膳房紧赶慢赶将冒着热气的膳食送了过来。
陈全安听着里面的动静又起来了,叹了声,连忙拦下准备进殿送膳食的宫人。
御膳房的人见状一脸为难:
“陈公公,这饭菜待会儿要凉了……”
龙体多矜贵,万一皇上吃出个不舒服,他们在御膳房的能落着好?
陈全安看穿了他的顾虑,弹了弹拂尘,掀起眼皮子嗤笑道:
“怕饭菜凉,就不怕你脑袋凉?”
“你要是此刻非要进去,掉了脑袋,可别怪杂家没提醒你。”
“是是。”御膳房的人闻言心有余悸,连连点头,“公公提点的是,是小的莽撞了。”
“饭菜搁这吧,过会儿杂家送就是了。”陈全安摆摆手,叫御膳房的人走了。
话虽如此说,可这一过又是半个时辰,饭菜送进殿里时全凉透了。
温灼华满身春光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卧在罪魁祸首的怀里,累得胳膊都抬不动。
布膳的宫人都被萧峘渊遣了出去,他拿起木箸亲自给女子夹菜。
温灼华咬进嘴里,咀嚼了两下。
饶是不贪口腹之欲的她,都得说声一句凉掉的饭菜不中吃!
咽下去后,用似屈似诉的小眼神睇着已经恢复道貌岸然的男子:
“妾身如今连口热乎的都混不上了。”
听着女子的抱怨,萧峘渊不自然地抿了抿唇,有些头疼。
他讲究,但有时又不那么讲究。
以往行军打仗时,哪还管吃的冷热。
于是也就忘了这小东西跟他不一样,是个娇得不能行的。
“朕让御膳房重新送。”
萧峘渊说完,正欲放下木箸,女子突然开口叫住他,“不用了。”
他低头看去。
女子白皙的小脸在摇曳的烛火下愈发明艳动人,唇角勾着清浅乖巧的笑意:“妾身刚刚只是随口一说罢了。凉的饭菜又如何?既然皇上能吃,妾身怎么吃不得?”
萧峘渊眉目稍怔。
自登基后,身边人都是劝他万事以龙体贵重,于入口的食物上更是精细;却甚少有人想过他未登基前那些风餐露宿的日子。
而她是第一个…非但没有劝他,还会说出与他同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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