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几人的前车之鉴,剩下的嫔妃连大气也不敢喘,只是在心中暗暗艳羡淑妃和她肚子里的皇嗣能得皇上这般看重。
温灼华瞥见众人眼底向往的神色,不由得扯了下唇,有甚羡慕的。
只能说皇帝就是皇帝。
哪怕他的孩儿命在旦夕,他也不忘借此机会铲除与左相一家交好的势力。方才那几位被带下去的妃嫔,除了一个她不太清楚,另外两家皆与左相家有些许关联。
一刻钟后,太医终于赶到,淑妃已经疼昏过去,整个人像刚从水里打捞出一般。
只瞧淑妃身下流了那么多的血,众人心里也有了数:只怕皇嗣保不住了。
待太医诊过脉,施过针止住血后,萧峘渊开口问道:“淑妃和皇嗣如何了?”
太医额角冷汗直冒:
“淑妃性命无碍,最晚明日便会醒。皇嗣…请皇上微臣无能…没能保住…”
云喜一听这话顿时跪在了地上,用力地磕着头:“皇上,奴婢恳请皇上为我家娘娘做主啊!娘娘这胎虽怀得辛苦,可娘娘日日精心照料着,断不会轻易小产,定是有人暗中对娘娘动了手脚!”
听着淑妃宫女的哭诉,萧峘渊阖了下眸子,再睁眼,嗓音阴沉沉地:
“淑妃为何会小产?”
太医低垂着头:“回皇上,淑妃娘娘是接触麝香的缘故,才导致的小产。”
“麝香?”皇后在一旁惊疑,“麝香乃宫中禁物,淑妃怎会接触到麝香?”
她话音甫落,萧峘渊掀起眼皮子看了她一眼,漆黑的视线中有讥讽、嘲弄。
皇后心里惊了下,等她再仔细看去,男人的眸色又和往日无异,只是更冷些罢了。
难不成是她看错了?
皇后心里安慰自己,面上充斥担忧:
“皇上,此事疑点重重,可要臣妾派人去查淑妃究竟是在何处接触的麝香?”
萧峘渊收回视线,垂下眼皮拨弄着手上的玉扳指,轻描淡写的声音里仿佛藏锋锐的刀刃,话一出口刮得人骨头生疼:
“查!”
不等皇后应是,男人又道:
“陈全安,此事交于你和禁军来查,今夜内务必给朕查个水落石出!”
皇后听见男人这番话,暗自攥紧掌心。
淑妃小产是宫中丑闻,他到底是多不信任她,宁愿交于禁军,都不愿交于她。
外面有了大量禁军参与、搜捕,不出多时便查到了导致淑妃小产的麝香来源。
“淑妃娘娘的仪仗中,以及从咸福宫到交泰殿的宫道上皆发现了类似麝香的粉。”
“另外奴才已将近些时日出没在咸福宫与交泰殿之间的可疑宫人,和接触过淑妃娘娘仪仗的宫人统统扣押下来,只待皇上审问便是。”
陈全安回禀完,将分别从仪仗、宫道缝隙里取出来的用帕子包裹着褐色粉末呈给了太医。
太医接过后,闻了闻:
“回皇上,此物正是麝香!”
萧峘渊神色不明盯着太医手里的麝香,随即笑了声。
这一声笑虽轻,却叫在场的一众妃嫔、宫女太监等人吓得颤了下。
低沉压抑、风雨欲来的气息弥漫在整个交泰殿偏殿,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
“好大的手笔!皇后你来说!”
萧峘渊突然发难,夺过太医手里的帕子丢在皇后脚边,那些飘零的粉末洋洋洒洒飘舞在空中。
为首的皇后立即跪下,“皇上息怒!”
其他人也跟着纷纷跪下,凑得近的妃嫔见状生怕将这麝香吸入到自己身体里,一个个都减少了呼吸。
温灼华埋没于人群中,耷拉着眼皮看似诚惶诚恐,实则低头一个劲瞅着衣裳,心思百转千回。
如萧峘渊所说,的确是大手笔。
也不怪她提醒过淑妃,淑妃都能中招。
必经宫道、仪仗…呵。
这些可比动淑妃的贴身物件轻松得多。且范围广,宫人来往繁多,查都不好调查。
她就说今日得跪。
这一会儿,她和她们一块跪。
再往下查一会儿,泼她的脏水盆子扣过来的时候,她就得自己跪了。
萧峘渊抬眼看着跪在前面的皇后,语气嘲弄:“麝香是宫中禁物,你身为皇后,掌管六宫,在你眼皮子下面出现大量麝香,你竟丝毫不知情?”
皇后磕了个头,再次抬眼和男人对上视线,神色凄哀:“皇上,此事是臣妾失职,臣妾甘愿受罚。”
皇后认罪认得利落,只承认她失职,却绝口不提她知晓宫里有人藏有麝香一事。
温灼华却听得想笑。
皇后当真不知情么?
来之前,她还疑惑仅凭于才人一人怎么可能弄到那么多麝香。就算陈美人她们两人联手也没办法在短时间内通过内务府从宫外弄进来这么多。而有皇后在后面帮助,那么一切都能解释通了。
显然这么想的不止她一人。
萧峘渊扯了下唇,还想说什么时,突然传来一道声音打断了他。
“皇上。”
萧峘渊抬眼看去,只见陈美人抬起头看着他,眉眼清冷道:“嫔妾相信皇后娘娘是清白的。眼下最重要的是先查出是谁将麝香弄进宫的,又是谁将麝香用在了淑妃娘娘身上。这样心思歹毒之人若不早日查出,嫔妾与众位姐妹心中难安。”
她话落下,多数嫔妃跟着附和起来,唯有丽妃、温灼华始终一言未发。
萧峘渊视线扫过为皇后求情的妃子,沉默了片刻,神色晦暗道:
“将那些宫人押在殿外审。”
这一声“审”注定包含着无数血腥,藤条鞭打在涉事宫人身上,凄厉的哀嚎声传了老远,一众妃子听着这声音刚被叫起,还没站上多久的腿又开始泛软。
突然一道嘶吼声划破了哀嚎传进偏殿:
“奴才招!奴才招!”
“是…沅美人吩咐奴才这么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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