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说御膳房夜里有当值宫人。
就凭着她现在的受宠程度,只要她开口说饿,就算他们都歇下又如何?歇下了,他们也乐意巴巴再起来给她做吃食,送到她这凝景轩中。
萧峘渊伸手拍了下她的后脑勺,低沉的嗓音夹杂着淡淡的戏谑:
“想讨要小厨房就直说。”
温灼华见状也不藏着掖着,仰脸笑得甚是乖巧,讨人怜爱:“那皇上给么?”
她话落下瞬间,男人心中就有了答案:
给。
按照规矩,后宫嫔妃到了婕妤的位置才可以拥有小厨房。不过话说到底,没有他的点头应允,即便不少人到了这位份,内务府也不敢擅自自作主张。
是以,如今满打满算这宫里有小厨房的地儿也不超过一个巴掌。
萧峘渊抬眼,不甚在意地打量着这凝景轩中样样奢华精美的陈设。
放眼整个皇宫,再找不出比她这凝景轩还要精贵的地儿了。他私库里价值连城的玩意儿都能让她成批弄走…
更何况一个小厨房了。
想起浴室摆的那扇点翠屏风,萧峘渊自己都有些心疼。原以为她讨要两扇屏风,其中一扇必然用不上。
结果女子出乎意料地将它摆进了浴房。
起初他被美色眯了眼还没发觉,还是方才又去了浴室才发现了。
那扇点翠屏风虽不及她这内殿摆着的翡翠屏风昂贵,但它却要比这翡翠屏风更加难得。旁人若是能得了,都是要摆在内殿里好生炫耀珍惜,她可倒好……
萧峘渊抬手点了点女子额头,淡淡地说了句:“牛嚼牡丹。”
听出男人是说她不懂得欣赏珍藏好物,温灼华心底不屑地嗤笑了下。
那些东西是价值连城,可她在宫里也卖不出啊,卖不出不就只能拿来用了吗?
倘若她前世有这些……
别说,她一准儿将这玩意摆起来供着。
温灼华敛下心思,眼巴巴地瞅着男人,故意曲解他的话:
“您一会说嫔妾是中山狼,一会儿说嫔妾是老鼠,这会儿嫔妾就又成了牛了?”
“那在皇上眼中嫔妾到底是什么啊?”
萧峘渊被这说法逗笑了,漫不经心道:
“这些在朕眼中都是你。”
温灼华哼哼了声:
“那皇上的便宜可是占大发了。跟嫔妾一人睡,能体验好几种不同的…呜呜…嗯…”
萧峘渊眼皮子跳了跳,直接捏住了女子嘴巴,眼角眉梢倾斜出危险的色泽:“再敢多说一个字,下次就是把你那双招子哭瞎,朕都不会饶了你一下。听明白了么?“
温灼华眨了眨眼,表示听明白了。
等男人松开手,她不着痕迹地撇了撇唇角,小声嘟囔道:“不说就不说,凶甚?”
闻言,萧峘渊眯起眸子,睨着她道:
“怎么?你很不服气?”
“服服服,服气!“
女子白皙娇媚的小脸说变就变,瞬间展现出明艳俏丽的笑容。
“皇上顶天立地,能文能武,嫔妾自小就听过皇上的事迹,对皇上敬仰之情滔滔不绝,什么时候说过不服皇上了?”
萧峘渊听着这话并没有多高兴,反而硬邦邦扯了下唇,心里有些堵。
她那番话,让他突然意识到眼前女子,他的沅美人如今也不过十六芳华。
他驻守边疆,上阵杀敌时,女子尚且稚嫩,在父母膝下撒娇。
他与她之间相差的何止几年……
温灼华察觉到男人突然的沉默,眸子微微闪动了下。
她方才那话没说错什么吧。
该给的崇拜、仰慕感都给到位了,所以他这会儿又在抽哪门子的风呢?
好在御膳房的人及时赶到,才打破了寝殿里短暂怪异的寂静。热腾腾的饭菜呈上来后,口口声声喊饿的温灼华只吃了几口。
其他时间,她都是在帮男人夹菜。
萧峘渊瞧着忙忙碌碌的女子,因为年龄产生的不适逐渐消褪,眼底流淌过妥帖,连带着冷峻的轮廓都柔和了不少。
原是为了他,她才故意喊饿。
倘若她直言为他叫晚膳,他会用么?
到了这个点儿,他多半不会。怕是女子知晓他不会,为了他着急才说饿了。
刹那间,萧峘渊默许了女子所有的小心思,甚至觉得她有心思是好事儿。
连带着麝香一事在他心里存有丁点儿不满也烟消云散,了无痕迹。
吃到七分饱时,萧峘渊放下木箸,指间轻叩着桌案,倏然开口:“过阵子朕有意晋卓淑仪为妃,赐封号为静,你觉得如何?”
温灼华愣了下,抬眼觑着男人的脸色。
卓淑仪,她记得。
那是她被丽妃截宠第二日请安时,面对袁修容的刁难,唯一为她开口解围的那位。
可他为何突然跟她说这个?
他想晋升谁的位份不都是他一句话的事情么,问她的意见有什么用?
压下心中的疑虑,温灼华扯唇,甜甜笑了起来,“嫔妾对皇上的决定自无异议,而且嫔妾觉得淑仪娘娘这个人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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