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棱折射的光线在地面和冰骸残破的躯体上变幻。
爬行……嘎吱……
休息(意识空白)……
再爬行……嘎吱……
再休息……
不知过了多久(爬行了大概……五六米?)。
冰骸(苏酥)的意识在麻木和偶尔的抽搐痛苦中逐渐模糊。
右眼的星火也越发微弱。
就在她感觉连“护住渣渣饼干”的力气都快耗尽时——
嗡……
一种极其微弱、但带着某种熟悉牵引力的波动……从意识深处那枚死寂的烬印记中……极其极其微弱地……泛起了一丝涟漪。
这丝涟漪几乎不可察觉,但却像在黑暗的水面投入一粒微尘,瞬间被冰骸(或者说冰骸右臂骨甲缝隙里那块幽蓝渣渣)捕捉到了!
嗡!
那块幽蓝碎片渣渣微微震动了一下!散发出比之前更清晰一丝的纯净寒息!
这缕寒息顺着冰骸右臂的裂痕蜿蜒而上,并没有提供修复的能量,而是如同一根……被点亮的引线?精准地“烧”向意识核心那枚死寂的烬印记!
(苏酥: ‘嗯?怎么感觉……像是拿小饼干渣在戳老板屁股……’)
死寂的印记被这缕源自自身、却又被“加工”过(沾染了苏酥逆命气息和寒烬洗练残留)的气息“激活”了一瞬!
比之前清晰百倍(虽然依旧虚弱)的意念流瞬间涌入冰骸核心:
“滨江市……”(地点确认)
“核心……冻土……”(范围锁定)
“坐标……偏南……3.7公里……”(精确度提升)
“损毁……‘环宇创生’……地下……”(建筑名称?)
“回……归……”(带着命令,但似乎……也有点召唤?)
意念传递后,烬印记再次陷入沉寂。
但意识地图上,一个之前未曾标记的、闪着微弱却稳定冰蓝光芒的坐标点,清晰地亮了起来!就在滨江冻土核心区深处!一个名为“环宇创生”(大概是某栋被冻住的高科技烂尾楼?)大厦的地下部分!
(苏酥宕机片刻): ‘……环宇创生?……听着像个倒闭的网游公司……老板你……就在我家附近的地下室里……养伤?……工伤期间被迫居家办公就算了……老板居然就窝在这冻土废墟里?!!!’
巨大的反差(高高在上的仙王窝在冻土烂尾楼?)冲击着苏酥的意识。
但随之而来的,是一种被愚弄的愤怒和……工伤员工的无限委屈!
“你……你……”冰骸残破的身躯都在微微颤抖(气的)。
右眼那点星火如同回光返照般猛地蹿高一簇冰蓝虚影!
“你就在这儿?!看着我爬?!看我像蚯蚓一样扭?!看着我要饿死冻死在这破冰坑里?!你就是这么对待工伤员工的?!资本家都没这么黑心!周扒皮都给你递烟!!”
愤怒和委屈化作了奇异的动力(回光返照级别)!
也不知道哪里爆发出的最后一丝力气!
冰骸猛地用还算完整的背部“拱”起身体!
左臂(不管裂痕了!)和右腿(同样不管了!)同时发力!
带着一股“爬也要爬到老板面前喷他一脸冰渣”的悲壮气势!
在全身骨甲令人牙酸的嘎吱碎裂声中——
“噗——!”
从那个深坑里……如同出土文物般……艰难地……把自己整个……“拔”了出来!
然后“咚”地一声,五体投地式(字面意思)拍趴在冰冷的停车场地面上!
(苏酥: ‘……帅不过三秒……’)
但方向明确了!
冰骸抬起头(艰难地),右眼幽蓝星火死死锁定意识地图上那个清晰无误的坐标点。
“环宇创生”?老板的……烂尾楼修养所?还是秘密基地?
管它是什么!
打工人的血泪控诉!工伤索赔!精神损失费!还有那被打扰的冰镇椰子梦!
都得去找那个黑心老板算账!
冰骸不再犹豫(也没有犹豫的力气了)。
认准方向。
残破的左手抠进冰面。
布满裂痕的右腿蹬地。
拖着那几乎要散架的冰疙瘩躯体。
一步(蠕动?)……
一步(抽搐?)……
一步(嘎吱咔嚓嘎吱咔……)……
沿着冻结的废墟街道,在冰棱折射的惨淡天光下,朝着那个闪烁着微弱冰蓝光点的烂尾楼方向……
开始了她此生(死后?)最艰难、最缓慢、也最怨念深重的……工伤上访之旅!
冰冷的意念在地面摩擦声中飘散:
「……烂尾楼……老板……等着……」
(苏酥意念补充): ‘……赔我……椰子……十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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