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岛咯,出岛咯,心情没有想象中那么糟嘛!
天空湛蓝鸟语花香,有摆渡人的接引,也有足够一个月的盘缠度日,打比起出岛,童悠寻更害怕的是喝下那瓶恢复记忆的药水。
她背着硕大的旅行包,亦步亦趋……
她终于体会到哥伦布发现新大陆的惊喜,十年不见啊,外面的世界日新月异,看着高耸林丽的楼群,密密麻麻的港口,标新立异的大车小车,不远处环城的立交桥……
暗生生早就想来长见识的童悠寻哪里还记得那孤零零留守在形影岛上的邢老爷子……
与此同时,邢老哆哆嗦嗦吞了个药片,蜷缩床榻之上重重打了个喷嚏:“阿嚏……那该死的丫头,烤那么多美味,全是海鲜……痛风发作了……痛……痛……啊呀……”
临了临了说走了克不到他,还是不幸中招了……呜呼哀哉……
抬起胳膊,童悠寻透过莹润的指缝眯缝着眼向太阳的方向看去,自言自语:“外面世界的阳光都比较灿烂啊,我自由啦……”
她一边走一边环顾周围,好大的港口啊,渔民在这清点捕捞的战果,各种她见过没见过的虾兵蟹将蹦蹦跳跳散乱一地,人们一片忙碌的景象,只是热闹是他们的,童悠寻什么都没有……
甚至东南西北都没摸清楚,今天吃什么上哪洗漱还是露宿街头……
“老张头,今天收成如何?”
“不孬,待会就给城西别墅区送去,那里姓拓的一富贵人家,女主人害喜了,特别馋牡蛎和贝类,我再送点海鱼过去贩卖……”
“哈哈,是个大单吧,赶紧在富人区多物色点买家!”
“我一糟老头子哪有这魅力呦?有钱人都近不了身还谈什么能进富人区……”
“哦?那是谁从中媒介?”
“那小伙子一个月前来我们渔队应聘搬运工,你还真别说,老头我算阅历匪浅的,见过周正的,英气的,秀气的也算不胜枚举了,还从来没见过这种帅得一塌糊涂的,穿个工作服都硬是帅出了圈,怪不得把富婆个个迷得七荤八素的,都冲着他来我这定鱼鲜…那力气也是力拔山兮气盖世,富婆都指定他送货上门,哈哈……泼天的富贵就莫名其妙来了……”
“张老头,你年轻时就爱吹,今儿个又是二两马尿入肚昏了头吧?哈哈哈……人呢人呢,我怎么不知道……”
“因为他太神秘高冷了,几乎不跟人说话,除了搬运就是躺在海边的石墩上睡觉,喏,在那……”
老张头遥遥一指,无所事事听八卦的童悠寻也鬼使神差与同老张头聊天的那人一起循声望去……
不知是风的尽头、光的氤氲、还是海的地平线,一刹那还是永恒——
窸窣间,那个随意简单卧在那里的背影,线条匀称高挑的背影,它透着清冷古远和孤傲,似乎不属于这个空间,又似乎冲破什么结界流落于此,有种不属于人间的虚妄感……
破碎感一阵阵萦绕着童悠寻,她莫名的泪水夺眶而出,似曾相识的久违感,却又脑袋空空,她第一次恨自己的蠢笨……
我应该是见过他的,但是我的记忆分明是张白纸啊!!!
忽地,老张头同伴上前大喇喇拍那小伙子肩膀,不动!再拍,还是不动,继续用力拍,依旧岿然不动……
老张头见状心头一惊,海边天寒地冻,他不会已经……他哆哆嗦嗦用指尖去探他的鼻息。
几乎是同时,老张头的胳膊一转,险些脱臼,他哀嚎着:“松……松手……我是你张叔……要送货了……”
几乎是同时,那少年一跃而起,瞬间把两个站在他旁边的中年大叔衬托得只有半截高。
只见他黑色卫衣宽大的帽檐几乎遮掩了他大半张脸,唯有薄唇与流畅的下颚线显露人前,透着疏离、生人勿近感……
这让伸长了脖子翘首以盼的童悠寻和老张头同伴扑了空……
“抱歉,睡着了…”低近尘埃的几个字却又悉数落在几人耳里,声音透着魔力般悦耳又摄人心魄。
鬼使神差的,三人悻悻地尾随而去。
不一会儿,老张头发现不对劲:“小姑娘家家的,大老爷们儿去开工,你屁颠颠跟着干嘛,脸也不要啦?”
童悠寻福至心灵,脱口而出:“我来这里找工作,不怕苦不怕累不要自尊不要脸,不能因为这些身外之物连钱都不挣,那怎么活下去啊!”
“这是男人工种,体力活,你细皮嫩肉的瞎掺合啥子!”老张头同伴咂咂嘴。
两人说着就要把她推搡出列,童悠寻幻想着前头的还没见识庐山真面目的大帅哥能出手相助,像救世主般慈悲……
可惜,她被推了个大马趴后,再起身,那三人已不见了踪迹。
算了,还是未雨绸缪吧,先找住处再说!
于是,她走入了这滨江小镇,两侧是形形色色的商店,KTV,大型超市或停车场,头顶纷纷扬扬飘落梧桐叶子,耳畔传来荒腔走板的女子歌声:
恍恍惚惚,已经隔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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