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他死了……”一声石破天惊的尖叫直冲天际,几只麻雀被惊得逃命似的振翅而飞。
众人齐齐回眸围了上去,只见左小桃跪坐在湿漉漉的草坪上,颤抖的手指还停留在半空,定格在探左时韫鼻息的动作上。
见惯了溺水场景的老张头上前,将左时韫摆成头低俯卧位:“我来试试……这种场面我老头子有点经验……”
说着便给他实施心肺复苏,直到家庭医生盛泽赶到,他看了看瞳孔已然放大,脉搏消失,无奈地摇了摇头……
“是你……”左小桃咬牙切齿地指向童悠寻,末了,她又指向老张头,张牙舞爪:“是你们害死了他,我要你们死……”
两人闻言,只怪自己枉做好人,现在只有百口莫辩了……
下一秒,不知是气急攻心还是动了胎气,左小桃晕厥过去,幸亏一旁的佣人于曼搀扶着。
家医盛泽又跑去为她看诊……
正当所有人注意力都集中在左小桃身上,陈嫂伸长脖子瞅了瞅,怕殃及自己,跑回别墅里拿了自己行李赶紧溜之大吉!
“胎象稳定,只是情绪激动了些,睡一觉就没什么大碍了……”盛泽拿出纸笔刷刷写了几下,递给于曼:“我开一些孕妇的安神药,你可以通知她丈夫回来安抚一下,毕竟丧子之痛,需要陪伴!”
于曼也是一丘之貉,她质疑:“盛医生,那个姓童的丫头是始作俑者,如果不掉进水里,是不是时韫就不会死?掉到水里及时救出来是不是也不会死?那个过程不超过五分钟……”
“理论上是!”盛泽长期负责这两个少爷的身体状况,自然明了。
“我是左小桃的远房表姐,我有权利抓住他们,必须要让他们负法律责任!”于曼危言耸听!
“实际上是时韫六个月早产,他的肝脏和肾脏功能一直到成年都发育不全,这些天气候不稳定,他有些感冒,刚刚的落水可能成了催命符!不过即使不落水他也时日无多了……”盛泽本着不偏颇的态度,公平公正讲:“你还是先扶她回屋休息吧!切忌动怒……”
见她们渐行渐远后,盛泽触摸了下左时寒的额头:“还好,你体温正常。身体素质各方面都比弟弟强,好好活着……”
“好……的……”
稀松平常的两个字从左时寒嘴里吐出却异常艰难、怪诞。
如果说左时韫就是具没有灵魂的空壳,那左时寒完全夺取了他双胞胎兄弟的灵魂,他的瞳孔泛着狡黠,只是那么的微不可见!
同时, 他的瞳孔也写满了愤世嫉俗,他拥有那么智慧的灵魂却偏偏禁锢在这废物的躯壳里,不甘心啊不甘心……
不多时,来了一群穿着白大褂的殡仪馆工作人员……
微凉的风拂过众人的脸庞,盛泽指挥着他们将左时韫的尸体抬走,随着殡仪馆的后车门的‘嘭’地关闭,一个人在世间最后的影像也随之落幕,消散在天地间,化为一缕青烟,一捧尘土……
人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驻足,转身,走过去,提起鱼篓,里面的鱼儿还在活蹦乱跳,有鳕鱼、黄花鱼,还有基围虾诸如此类的,这是老张头凌晨起来打捞的成果,只要能换得钱能够养家糊口,他就知足了!
他生于沿海城市,世代打渔为生,他周遭的人都是这么活着,看人家这么活着,老张头也选择了这么活着,随大流……
佝偻着背,老张头正要往里送鱼,却看他的同伴已经在清点货物,准备打道回府了。
“咦,怎么回事,我、我还没……”
同伴老李慢悠悠:“咱看热闹的时候,那小伙子已经送完货准备打道回府了,喏——”
说着手指一点,想要指的那个人却不见踪迹。
与此同时,童悠寻也在找关诺隐,亭台里没有,楼阁里也没有,草地上没有,环顾一周都没有,总归不会在天上吧……
正准备抬头看——
“小丫头,怎么又愣着?”于曼大姐头疾言厉色:“起风了,赶紧把时寒少爷推进来!”
“收、收到!”童悠寻不甘心啊,不得不去推左时寒。
突遇左时寒的眸光,倨傲里带着嘲谑。
他们是同卵双生,外貌如出一辙,一起出生、一起长大,现在也不知道左时寒看着那具跟自己一模一样的冷冰冰的尸体,心里会怎么想?惊恐、遗憾,还是心痛?
童悠寻心里一凝,他的眼睛告诉她,那些情绪他都没有,甚至有一丝想笑、快意……
不敢再想下去,童悠寻快步送他进屋。
这一边,收拾妥当的老张头、老李头走到了大门处等关诺隐。
“诺隐,收工啦,回啦!”
“喂喂,在哪啊?大帅哥?”
“再送完下家,你不是还要兼职送外卖吗?”
“快饭点了,来不及咯……”
突然,光天化日之下,从他们身旁的梧桐上掉落两片枯叶,打着旋儿飘下来的同时,有个少年的声音打着哈欠懒洋洋传来
“今天摆烂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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