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前行数十步,在一处背阴湿润的岩石下,她发现了几株开着淡紫色小花的纤细植物,根茎散发出淡淡的参香。是沙参?她心中一喜,小心地连根挖起。这种草药补气生津,对吊命或许有些用处。
突然!
“沙沙…沙沙…”
一阵极其轻微、却绝非自然风拂过枝叶的摩擦声,从她左前方浓密的树冠中传来!
慕清雨瞳孔骤缩!身体瞬间紧绷如弓!匕首无声地横在胸前!归源劲凝聚于耳窍,屏息凝神。那声音…带着一种刻意的、有节奏的停顿!不是野兽!是人!
是议会追兵?还是倭寇?他们怎么可能这么快?!
冰冷的杀意瞬间弥漫!她如同融入了身旁巨大的板根阴影中,气息收敛到极致,目光死死锁定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浓密的枝叶一阵晃动。预想中的枪口或毒镖并未出现。一个身影,以一种极其轻盈、近乎无声的方式,如同猿猴般从数丈高的树冠上滑落下来,稳稳落在铺满腐叶的地面上。
来人并非议会士兵的黑色装甲,也非倭寇的紧身水靠。他身形精瘦,皮肤是常年日晒雨淋的古铜色,上身只裹着一件简单的、用某种坚韧树皮纤维编织的短褂,下身围着兽皮短裙。赤着双脚,脚踝上缠绕着用藤蔓和兽牙制成的饰物。最引人注目的是他手中握着一根打磨光滑、顶端镶嵌着尖锐黑曜石的长矛,矛尖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冷硬的光泽。他的面容年轻,眼神却带着与年龄不符的警惕与沧桑,如同林间蛰伏的豹子,正用一种审视的目光,毫不掩饰地打量着阴影中的慕清雨。
野人?土着?
慕清雨心中警惕未消,冰冷的目光与那年轻土人对视。对方身上没有议会或倭寇那种冰冷的杀伐之气,却带着一种原始而彪悍的丛林气息,以及一种对闯入者本能的戒备。他手中的黑曜石长矛微微前倾,姿势蓄势待发。
语言不通,敌友不明。
就在这无声对峙、一触即发之际!
“呜——呜——”
一阵低沉、悠长、仿佛某种巨大海螺吹响的号角声,突然从海岸方向传来!声音穿透茂密的雨林,带着一种苍凉而悠远的意味,在寂静的林间回荡。
年轻土人听到号角声,脸色微微一变。他再次深深看了慕清雨一眼,眼神中的审视意味更浓,似乎在衡量着什么。最终,他没有发动攻击,也没有离开,只是缓缓地、极其谨慎地向后退了两步,手中的长矛依旧保持着警戒的姿态,目光却投向了号角声传来的海岸方向,似乎在等待什么。
慕清雨的心沉了下去。号角…是召集?还是警告?海岸边只有昏迷的萧烬和年幼的女儿!
她再也顾不得眼前这个充满敌意的土人,身形猛地暴起!如同受惊的雌豹,不顾一切地朝着来路、朝着海岸沙滩的方向,全力冲去!归源劲不顾后果地灌注双腿,在腐叶层上留下深深的脚印!
快!必须更快!
当她如同旋风般冲出雨林边缘时,眼前的景象让她呼吸骤停!
金色的沙滩上,昏迷的萧烬依旧躺在原地。然而,在他和女儿周围,无声无息地出现了十几个人影!
这些人影同样穿着树皮短褂和兽皮裙,赤着双脚,皮肤黝黑。他们手中或持黑曜石长矛,或握硬木削成的标枪,还有几人背着巨大的、缠绕着藤蔓的硬木弓。为首者是一名须发皆白、身形佝偻的老者。老者脸上布满深刻的皱纹,如同风干的树皮,唯有一双眼睛浑浊却异常锐利,如同能看透人心。他手中拄着一根顶端镶嵌着巨大贝壳的奇特木杖。
此刻,这老者正弯着腰,浑浊而锐利的目光,死死地盯着依偎在萧烬身边的女婴!更准确地说,是盯着女婴后颈那片玉白色的源种碎片!
老者布满皱纹的脸上,此刻充满了无法形容的震撼、敬畏…以及一种近乎狂热的激动!他枯瘦的手指微微颤抖着,似乎想要触碰,却又带着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敬畏而不敢上前。他口中喃喃自语,发出一种古老而晦涩的音节,目光死死锁定着源种碎片,仿佛看到了失落已久的圣物!
周围的土人战士,也都被老者异常的反应所震慑,脸上露出惊疑不定的神色,紧握着武器,警惕地注视着昏迷的萧烬和哭泣的女婴,又敬畏地看着他们的长老。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特的、紧张而肃穆的气氛。
慕清雨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沙滩上,匕首横握,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瞬间锁定了那名白发老者!归源劲在体内疯狂流转,杀意凛然!她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的孩子!
“离她远点!” 冰冷的声音如同寒铁摩擦,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瞬间打破了沙滩上的肃穆与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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