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电劈开夜幕的刹那,洛乐正在拆第47份跨境并购文件。金属拆信刀划过牛皮纸的脆响里,雷声紧跟着砸在落地窗上,震得玻璃幕墙嗡嗡发颤。她指尖猛地收紧,刀刃在食指腹划出浅红的线,血珠渗出来时,蝴蝶发卡的链坠正硌着掌心——那是她无意识间攥紧的,裂痕处的金粉蹭在伤口边缘,像撒了把碎掉的星光。
“别动。”叶欢的声音从书房门口传来,带着某种不容置疑的温和。他穿着浅灰家居服,腕骨的烫伤疤痕在应急灯的冷光里格外清晰,手里攥着医药箱,箱盖边缘还沾着下午做可露丽时的焦糖碎。
洛乐想缩回手,却被他轻轻捏住手腕。雷声再次炸响时,她后颈的小太阳纹身不自觉地绷紧,而他的指尖正沿着她掌心的蝴蝶发卡链坠摩挲,像在安抚某种受惊的兽。“疼吗?”他的声音低下来,带着雨夜特有的潮湿,指腹抹过她食指的血珠,动作轻得像在处理精密芯片。
医药箱打开的声响混着雨声。洛乐看着他从创可贴卷上撕下一片,却没有直接贴上,而是捏着边缘在台灯下仔细端详。应急灯的暖光勾勒出他睫毛的弧度,镜片后的视线专注得像在比对集团前五十客户的订单波动——直到创可贴的四个直角被他用指甲刀修成圆润的弧线,才低头吹了吹边缘,防止黏性失效。
“记得吗?”他忽然开口,指尖划过她掌心未愈合的旧茧,那是去年她在天台打谈判电话时被栏杆磨出的,“十二岁那年你偷爬树摘槐花,摔下来划破手掌,哭着说‘创可贴的角会戳进肉里’。”创可贴贴上的瞬间,薄荷味的消毒剂渗进伤口,他的拇指腹轻轻按压敷料中央,力度精准得像在调试咖啡机的粉水比,“后来我偷偷把孤儿院所有创可贴都修成圆弧形,王阿姨骂我浪费医疗物资。”
雷声闷响着滚过天际。洛乐盯着他低垂的眉眼,突然发现他睫毛在眼下投出的阴影,和蝴蝶发卡裂痕的弧度完全重合。这个总在厨房煮咖啡、在她文件里夹便签的男人,此刻正用指腹摩挲她手背的静脉,像在确认某种数据模型的参数——而她清楚地知道,他掌心的温度,比任何智能拖鞋的压力传感器都更让她安心。
“叶欢,”她忽然出声,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感受创可贴边缘的圆弧贴着皮肤的妥帖,“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害怕雷声?”话出口时,她才惊觉自己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像暴雨夜漏进窗台的细流,洇湿了伪装的硬壳。
他的动作顿了顿,指尖划过她手腕的脉搏,那里还戴着她送的素圈戒指,内侧刻着孤儿院的经纬度——上周她趁他午睡时偷偷戴上的,借口是“测试智能家居产品的兼容性”。“你每次打雷都会摩挲蝴蝶发卡链坠,”他低声道,创可贴的圆弧边缘恰好避开她食指的关节褶皱,“就像我每次紧张都会敲代码,用键盘声盖过心跳。”
雨声突然变大,应急灯因为电压不稳闪了闪。洛乐看见他另一只手在发抖,却固执地握着她的手指,不让创可贴贴歪分毫。原来那些藏在咖啡里的维生素片、西装内袋的摩尔斯电码刺绣,都是他掩饰脆弱的方式——就像她用数据骂人、用高跟鞋的节奏掩盖慌乱,本质上都是害怕被看穿的孤儿,在命运的暴雨里,用细节织就的茧互相取暖。
“好了。”叶欢松开手,指尖掠过她后颈的小太阳纹身,极轻地按了按,像在确认某个重要的坐标。创可贴的圆弧边缘在台灯下泛着微光,和她办公桌上修复的蝴蝶发卡遥相呼应,金粉与敷料的白,构成某种隐秘的共生符号。
洛乐忽然注意到医药箱底层露出的边角——是她十二岁那年的病历本,纸页泛黄的边缘记着“洛乐,右手食指裂伤,创可贴修剪为圆弧形”。原来他一直留着这些,像收集星沉的物流单、她的会议录像那样,将她生命里的每个细节都妥帖收纳,织进只有他们懂的代码里。
窗外的雷声渐远,叶欢开始收拾散落的文件,牛皮纸上的红笔痕在灯光下格外清晰。洛乐看着他的背影,发现他今晚没穿惯常的白衬衫,而是套了件她去年落在孤儿院旧址的旧毛衣,领口磨出的毛边,和她创可贴的圆弧边缘一样,带着被时光温柔对待的弧度。
“叶欢,”她忽然叫住他,举起贴着圆弧形创可贴的手指,在台灯下转动,“你说,当年王阿姨骂你的时候,你是不是在想——”
“在想,”他转身,镜片后的眼睛映着台灯的光,像盛着整个雨夜的星光,“怎么才能让我的小月亮,永远不会被创可贴的角戳疼。”
雨声忽然静了。洛乐看着他围裙口袋里露出的半截便签,上面画着小太阳和圆弧形的创可贴,右下角标着“24℃”——是她父亲忌日的气温,也是他在会议室永远设好的温度。创可贴的边缘弧度,此刻正沿着她的指纹生长,像某种无声的契约,将两个在数据与回忆里沉浮的灵魂,用最柔软的方式,紧紧黏合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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