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零七分,洛乐的红笔尖在财务报表上洇开第三滴墨渍。第47页的“库存周转率”数值旁,三个重叠的红圈像被雨水打湿的蝴蝶翅膀,边缘的毛边随着台灯的光晕微微颤动。她盯着“1.29”的小数点后两位,突然想起三个月前的雨夜,父亲临终前的病历单上,心率数值的小数点后两位正是29。
“洛总,这是今晨的跨境物流数据。”助理小周的声音从半掩的门后传来,带着冻干咖啡的苦涩气息。洛乐接过文件时,发现纸张边缘有不规则的焦痕——和第27章审计报告的焦糊气息如出一辙,这个发现让她后颈的汗毛瞬间竖立。
办公桌上的骨瓷杯早已凉透,杯底的摩尔斯电码在夜光下泛着微光。今早叶欢放在她桌上的那杯“早安”,此刻倒映着她眼下的青黑。她忽然想起上周例会上,叶欢的袖口纽扣曾在谈及数据安全时逆时针转动,那个被她标记为“危险预警”的动作,此刻正随着她的心跳节奏轻轻晃动。
红笔再次落下时,笔尖在“2.37”的末尾划出歪斜的弧线。洛乐皱眉看着洇染的墨迹,突然意识到这串数字对应的,是三年前沈家码头货物失踪案的立案日期。她迅速翻出第21章的火灾报告,发现烧毁的库存清单上,相同位置的小数点后两位被刻意模糊,而墨迹的氧化程度,竟与她此刻使用的红笔完全一致。
“需要帮你调杯热可可吗?”叶欢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雪松香水混着新磨咖啡豆的香气漫进鼻腔。洛乐转身,看见他手中的瓷杯正腾起热气,杯底的刻痕在灯光下若隐若现——这次不是短句,而是串复杂的点线组合,像极了她今早圈注的异常数据坐标。
“沈氏集团的财务顾问,”叶欢将杯子轻轻放在她手边,袖口的银扣随着动作闪过微光,“上周在保税区调取数据时,用的是和你同款的红笔。”他说话时,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这个在第36章被她发现的习惯,此刻却让她想起父亲教她识别数据陷阱时的手势。
洛乐的指尖划过杯底刻痕,突然发现那些点线对应的二进制代码,竟能解码成“小心模仿”。她迅速调取监控录像,发现每次她圈注小数点后两位时,会议室的摄像头都会出现0.3秒的雪花屏——和第20章监控录像的电流杂音频率完全一致。更诡异的是,这些雪花屏出现的时间,恰好是她更换红笔墨水的时段。
“他们在复制你的数据校验习惯。”叶欢递来润喉糖,包装纸上印着小太阳图案,“用相同的红笔型号,相同的圈注力度,甚至连墨水洇染的角度都在模仿。”他袖口的银扣突然顺时针转动半圈,这个代表“数据锁定”的动作,让洛乐的后背瞬间绷紧。
当她将沈氏集团的财务报表与自家数据重叠时,奇迹般地发现,所有被红笔圈注的小数点后两位,竟能拼出她的行程轨迹:2.17是父亲葬礼日期,3.09是她首次独立签署收购案的日子,而最新的4.15,正是她计划去孤儿院探访的时间。
“他们在绘制你的数据指纹。”叶欢调出三维数据模型,全息屏上跳动的红点像串被打乱的密码,“每个红圈都是坐标,每次洇染都是标记,而你习惯在小数点后两位停留的0.7秒,成了他们破解密码的关键。”他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个银色U盘,外壳上的蝴蝶纹路与她发卡上的裂痕完全吻合。
洛乐接过U盘的瞬间,智能手环突然震动,弹出叶欢的加密消息:“第50章的血色振频,在U盘芯片里复现。”她打开数据分析软件,发现沈氏的财务数据里,竟藏着父亲临终前的心电图波形——每个小数点后两位,都是波形图上的关键节点。
凌晨三点,暴雨开始拍打玻璃幕墙。洛乐盯着全息屏上的波形图,突然发现红笔洇染的轨迹与波形的异常波动完全重合。那些曾被她视为书写失误的毛边,此刻却成了识别数据伪造的关键——真正的财务数据不会有情感痕迹,而沈氏的报表,每个红圈都带着模仿者的呼吸频率。
“该休息了。”叶欢递来温热的牛奶,杯底终于出现了简单的“早安”,但排列方式暗藏着仓库门禁的密码,“三年前的火灾,凶手在现场留下的,不仅是灼烧痕迹,还有模仿你父亲的红笔圈注习惯。”他说话时,袖口的银扣终于停止转动,露出内侧刻着的“LL”缩写——她这才意识到,那是她英文名的首字母,也是叶欢围裙上刺绣的由来。
窗外的闪电照亮了办公桌上的蝴蝶发卡,裂痕处的芯片突然发出微弱的蜂鸣。洛乐迅速调取发卡数据,发现异常振频的频率,竟与沈氏集团财务报表的红笔洇染频率完全一致。这个发现让她脊梁骨发冷——对方不仅在模仿她的习惯,还在利用她父亲留下的蝴蝶振频技术,试图伪造出足以乱真的数据陷阱。
“通知技术部,”洛乐按下内线电话,声音比平时低了两个八度,“用第36章备案的机械键盘防抖算法,对所有红笔圈注的数据进行生物识别校验。”她看向叶欢,发现他正低头调整袖口纽扣,那个曾被她视为弱点的手抖,此刻却精准地敲出一串加密代码,“重点比对墨水的氧化程度、圈注的压力值,还有小数点后两位的停留时间。”
晨光初绽时,洛乐在备忘录里写下:红笔的洇染轨迹,是数据世界里的情感指纹。旁边画着只振翅的蝴蝶,翅膀上的每个墨点,都对应着一个被圈注的小数点后两位。她知道,这场数据防伪战才刚刚开始,但当叶欢的摩尔斯电码与她的红圈数字在报表上相遇,所有的模仿都将暴露破绽——因为真正的猎手,从不会在猎物的陷阱里迷失方向。
办公桌上的蝴蝶发卡突然发出清脆的鸣响,芯片表面浮现出一行新的代码注释:蝴蝶振频已同步红笔校验系统。洛乐抬头,看见叶欢正站在落地窗前,晨光为他的轮廓镀上金边,袖口的银扣闪着微光,像枚等待发射的信号弹。她知道,下一次当红笔尖再次落下时,那些曾被视为缺陷的习惯,终将成为击溃敌人的致命武器,而每滴洇染的墨迹,都将是照亮真相的坐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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