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办公桌上,红色专线座机突然震动。洛乐指尖悬在按键上方三秒,银戒在落地灯下折射冷光。听筒刚贴耳,电流杂音里溢出机械变声:"停止内控排查,否则孤儿院纵火案细节将公之于众。"
钢笔在财务报表边缘划出歪扭折痕。洛乐肘撑桌面,指节叩击皮质桌沿:"凭什么证明你有料?"话筒里传来纸张翻动声,模糊童声混着火焰爆裂响:"洛小姐记得蝴蝶发卡第三颗水钻的裂痕吗?"
后颈骤然泛起凉意。洛乐望向落地窗,玻璃映出她紧抿的唇线,以及身后门框处闪过的浅灰衣角。指尖无意识摩挲西装袖口暗纹,那里缝着孤儿院徽章残片,此刻正硌着脉搏突突跳动。
"下午三点前给我答复。"忙音刺破寂静。洛乐将听筒按回底座,力道大得让机身倾斜。她扯松领带,喉结在冷白皮肤下滚动,目光扫过办公柜第三层——那里锁着泛黄的孤儿院合影,边角焦痕与电话里的焚烧声重叠。
"洛总?"叶欢端着托盘推门而入,骨瓷杯底轻触桌面发出清响,"新到的哥伦比亚咖啡豆,加了两滴橙花蜜。"他留意到摊开的报表上洇开的墨点,袖口挽起的手腕处,烫伤疤痕在日光下泛着淡粉。
洛乐抓起热可可杯,陶瓷温度透过指腹传至神经末梢。她盯着叶欢系丝巾的手法——左三圈右两圈的特殊结,忽然开口:"见过集团内网匿名举报信吗?"奶泡沾在杯沿,像极了合影里某个孩子脸上的奶油。
叶欢的指尖在杯碟上顿了顿:"上周整理您日程时,注意到法务部有份加密文件标注'内控'关键词。"他抽出西装内袋的笔记本,钢笔尖悬在"LL围裙"字样旁,"需要我从供应链审批流程查起吗?"
办公椅转向书柜,洛乐的手指划过《商业数据建模》书脊,抽出夹在其中的旧硬币。金属凉意从掌心蔓延,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混着窗外车流声:"去调最近三个月高管层的门禁记录,重点看凌晨两点到五点。"
监控室蓝光映着两人交叠的影子。叶欢放大行政总监的刷卡记录,2月17日3:14的条目旁,备注栏被人为涂抹。洛乐的食指划过屏幕:"这个时间点,恰好在匿名邮件发送前47分钟。"
叶欢突然凑近,雪松香水混着可可余温涌来。他指着画面右下角:"看这里,电梯监控显示同一时段,董事长秘书抱着档案箱进了消防通道。"放大的影像里,纸箱封口胶带印着星沉集团旧版logo。
洛乐摸出手机拨给技术部,拇指在通讯录"孤儿院重建计划"联系人上停留半秒。她转头时,蝴蝶发卡擦过叶欢衬衫领口,瞥见他锁骨下方隐约的红痕——形状竟与合影里自己膝盖的擦伤吻合。
"数据恢复需要多久?"她问,同时注意到叶欢握鼠标的右手食指有薄茧,那是长期使用数位板的痕迹。记忆闪回某个深夜,书房传来的键盘轻响,与此刻监控室的按键声重叠。
技术部回复前,叶欢忽然指着财务系统异动报表:"采购部报损的芯片数量,比实际盘存多出17%。"他调出物流记录,红色批注刺目:"供应商是三个月前刚替换的新公司,法人信息显示...与您童年所在城市同名。"
洛乐的硬币掉在键盘上,叮当声里她想起电话里的火焰声。叶欢弯腰拾币时,后颈碎发扫过她手背,触感像极了合影里那个总爱蹭她肩膀的"小太阳"。监控屏幕突然闪烁,所有高管记录瞬间清零。
"系统被植入蠕虫病毒。"叶欢的声音带着冷硬,与平日的温柔判若两人。他快速敲击键盘,黑色代码瀑布般覆盖界面,"防火墙启动时间比平时慢了12秒,说明内鬼掌握系统维护周期。"
洛乐扯下蝴蝶发卡别在叶欢衣襟,水钻裂痕正对着他心脏位置:"明天董事会,我需要有人检查每位高管的电子设备。"她的拇指按在他手腕疤痕上,感受到动脉跳动的频率与自己同步。
深夜的办公室只剩桌灯暖光。叶欢翻开神秘笔记本,钢笔尖在"复仇进度"页停顿,新添的一行字被咖啡渍晕染:"孤儿院纵火案关联人——星沉集团CFO?"窗外暴雨突至,雨滴敲打玻璃的节奏,与洛乐转动硬币的频率惊人一致。
洛乐站在落地窗前,望着雨幕中星沉大厦的霓虹倒影。她摸出发卡,对着光转动,第三颗水钻缝隙里隐约露出金属纹路——那是串尚未破解的二进制代码。叶欢的身影在倒影中靠近,递来的伞骨上,刻着极小的"YL"缩写。
手机在此时震动,陌生号码发来彩信。洛乐点开的瞬间,瞳孔骤缩——是张被烧毁的出生证明,姓名栏隐约可见"洛"字,母亲栏照片上的女人,竟戴着与叶欢同款的丝巾结。 thunder在远处滚过,雨势突然变大,将屏幕上的字迹晕成模糊的墨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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