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屋的白炽灯在头顶滋滋作响,洛乐苍白的手指捏着那枚旧硬币,金属边缘在他掌心碾出细密的红痕。叶欢跪在医疗箱前翻找止血绷带,消毒水味道混着洛乐衬衫上的硝烟,在狭小空间里织成令人窒息的网。
“别转了。”叶欢头也不抬,镊子夹着碘伏棉球重重擦过洛乐手臂的擦伤,“你这样转硬币,和那些在赌场摇骰子的赌徒没什么区别。”
硬币在桌面旋转出银色残影,洛乐盯着它的目光却穿过了金属表面,仿佛能看见千里之外雇佣兵公司的数据服务器。方才在法院门口的袭击来得猝不及防,若不是他本能地将叶欢护在身后,那把淬毒的匕首此刻或许已经刺穿了叶欢的心脏。
“根据我的计算,安全屋暴露的概率是37%。”硬币“啪”地被按在桌面上,洛乐拇指摩挲着币面女王头像,“但他们能精准定位到法院,说明要么我们内部有内鬼,要么...”他顿住,视线落在叶欢手腕处新添的淤青,“要么他们掌握了某些我们不知道的追踪手段。”
叶欢的手指在绷带卷上顿了顿。方才混战中,她为了抢回洛乐掉落的蝴蝶发卡,生生挨了一记侧踢。此刻发卡安静地躺在医疗箱边缘,蓝宝石翅膀上还沾着半干涸的血迹。她突然想起孤儿院那个雨夜,蜷缩在储物间的小洛乐也是这样,用满是伤口的手,小心翼翼地把捡到的蝴蝶发卡别在她乱糟糟的头发上。
“先处理伤口。”叶欢扯开绷带的动作有些粗暴,“你流血的时候就别满脑子数据了。”她刻意忽略了洛乐话里的暗示——蝴蝶发卡的定位功能,是三天前她瞒着他偷偷升级的。
洛乐忽然伸手扣住她的手腕,淤青处传来的刺痛让叶欢倒抽一口冷气。“这伤怎么来的?”他的声音冷得像块冰,却在触及叶欢倔强的眼神时,泛起不易察觉的涟漪。记忆突然闪回,十二岁的叶欢也是这样,明明膝盖摔得血肉模糊,却咬着牙说“不疼”。
“我说了,别管这些。”叶欢猛地抽回手,绷带缠上洛乐手臂的动作带着赌气的意味,“雇佣兵公司的手环编号查到了,是境外‘夜枭’组织的制式装备。”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屏幕上滚动着加密追踪的数据流,“他们最近三个月的资金流向,和星沉集团三次数据泄露的时间节点完全吻合。”
洛乐的瞳孔微微收缩。他突然意识到,叶欢今天的异常冷静背后,藏着某种孤注一掷的决绝。就像当年孤儿院大火那晚,她明明害怕得发抖,却执意要回去找他。
“叶欢。”他忽然唤她名字,在绷带即将缠完的瞬间,抓住她的指尖,“告诉我,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没说?”
空气骤然凝固。叶欢看着交握的手,绷带松松垮垮地悬在洛乐小臂,像条脆弱的纽带。走廊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声响,她本能地拽着洛乐滚向墙角,同时摸出藏在围裙暗袋里的信号枪。
“是声东击西。”洛乐贴着她耳畔低语,温热的呼吸扫过她泛红的耳垂,“他们真正的目标不是安全屋,而是...”他突然噤声,因为叶欢的指尖已经轻轻按上他的唇。
黑暗中,叶欢的眼睛亮得惊人。她竖起三根手指,又缓缓放下一根——这是他们在孤儿院时的暗号,表示“三秒后行动”。洛乐心跳陡然加快,十二年前那个雨夜,也是这样的倒计时,让他第一次尝到了被人信任的滋味。
倒计时结束的瞬间,两人同时暴起。叶欢的信号枪擦着天花板炸开,强光中,洛乐已经掀翻了藏在通风管道里的偷袭者。金属撞击声混着闷哼响起,叶欢却敏锐地捕捉到了偷袭者制服口袋里的纸张摩擦声。
她扯开那人的口袋,泛黄的照片飘落——是孤儿院的旧合影,角落被红笔圈出的,赫然是洛乐和她的脸。照片背面用俄文写着一行小字:“小太阳与小月亮,终极实验体。”
“这是什么意思?”洛乐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叶欢迅速将照片塞进围裙夹层,却在转身时撞进他深不见底的目光。那里面有恐惧,有质问,更多的是被背叛的刺痛。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叶欢别开脸,弯腰捡起偷袭者掉落的通讯器,“我们得立刻转移,他们的增援还有十七分钟就到。”她调出定位地图,红点正以惊人的速度向安全屋汇聚,“而且,我怀疑星沉集团的内控系统已经全面沦陷。”
洛乐沉默着接过通讯器,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敲击。硬币不知何时又回到他掌心,随着数据流的跳动,机械地翻转。“去地下车库,我的备用手机在车底盘的暗格里。”他突然抓住叶欢的肩膀,迫使她直视自己,“但你最好想清楚,跟我走,可能意味着永远回不了头。”
叶欢笑了。那笑容像极了十二年前,她举着蝴蝶发卡对他说“我们会永远在一起”时的模样。“洛乐,”她伸手抚平他皱起的眉,“从孤儿院那场火开始,我就没想过回头。”
安全屋的警报声突然炸响,红色灯光在两人脸上交替闪烁。洛乐最后看了眼手中的硬币,这次它稳稳地立在掌心——正面朝上。他拉起叶欢的手冲向逃生通道,身后,雇佣兵的脚步声已经震得地板发颤。
而在他们看不见的角落,蝴蝶发卡的蓝光悄然亮起,将两人交握的影子,投成一对振翅欲飞的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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