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魏渊帝去蓬瀛岛后,德妃便一病不起,心灰意冷之下,连宫门都紧闭了。听说还打发了好几个宫人,只留两个贴身伺候。
满京听闻此事都惊叹,只以为云妃对魏渊帝情深义重,原来德妃才是最重情之人,竟然伤心至此。
因着她闭门不出,宫中关于她的消息便也就越来越少。
唯有太医按照常规,前去诊治。
而这一日,太医数次敲门,都无人答应。初时他以为是永寿宫宫人少,许是都在里屋伺候娘娘,故而没听见外头门响。
可是反复敲了几回,他觉得不对劲了。
叫来巡逻的大内侍卫,硬闯进去一看,里头竟是一地鲜血,两个宫女都被杀死了。
而德妃,已经不知所踪。
“现场遗落了一张锦衣卫的逮捕令。”靖王沉着脸道:“正是宋威侯的逮捕令。”
林妩的心也猛地一沉。
此时,她和女版姜斗植,正坐在靖王府里,相顾无言。
崔逖没有来。
正如林妩所料,那张逮捕令上的官印是真的,姜斗植理所当然被认定为绑走宋威侯和德妃,以及杀害宫女的凶手。
而崔逖作为开封府尹,自然要深度介入此案,忙得脚不点地。
幸好官兵上门时,姜斗植已经换上女装,否则眼下他不仅会蹲大狱,大概还会遭受极刑。
因为宋摧率着宋家军居然无召入京,目前已经将京城控制起来了,姜斗植一旦被抓,便会落入他们手中。
“说是无召,但他们辩称是听闻京中被喀什所围,进京勤王。”靖王的面色十分阴沉。
“很明显,他们故意当做没听到喀什已经兵败一事,借机返京,好在圣上性命垂危之时,伺机夺权。”
“而宋威侯和德妃被抓,正好也给了他们一个留京的正当理由。他们声称,京中还有喀什余孽作乱,宋家军有责任守护京城安安危。”
明眼人一听就知道很可笑。
京城有都中营守护,用得着你宋家军吗?
三十万兵马围城,这是守护,还是逼宫?
宋家军之心,路人皆知。
可兵权在谁手里,话语权就在谁手里。
现如今靖王虽然是魏渊帝亲授的摄政王,可是对上三十万兵马,还是有些力不从心。
“兴许绑架就是他们自导自演的一场戏。”靖王脸色难看:“不然宋摧何以留京?有了这个理由,他们便可光明正大在京郊驻军,甚至在京中大兴风浪,铲除异己。”
“显然,姜指挥使便是他们的第一个目标。”
“而他们的第二个目标……”
不需要他点名,大家便心下了然。
崔逖。
京中两大执法机构,北镇抚司和开封府。两位掌门人都是天子近臣,故而一直以来,魏渊帝将监察、审判百官之权,牢牢抓在手中。
再加上都中营城防兵权在手,铁三角固若金汤,即便魏渊帝不在京城,他的皇权亦牢不可破。
可若是这三板斧缺了一个角,另外两个便会土崩瓦解。
“他们是想着各个击破了。”姜斗植冷声道,微微蹙起的眉头,显示出十分不悦。
什么东西,居然敢算计到他的头上!
向来杀人不眨眼的锦衣卫指挥使,血色狐狸眼中掠过狠厉。
林妩默然不语。
她觉得还是哪里不对劲,而最大的不对劲莫过于——
“他们究竟如何取得那张带有官印的逮捕令?”
栽赃姜斗植这一招,确实很高明。
可以姜斗植的身手,林妩确信没人能够从他身边,不知不觉盗走官印。
“亦有一个可能。”林妩沉吟:“这张逮捕令,有没有可能是很久以前就盖好空白纸,只是后来往上头添了逮捕文字?”
姜斗植严肃起来,面色更加凝重:
“那倒是有可能。”
他能肯定这段时间,官印从未离眼,但是天长日久,数年来都不曾离眼,任谁也没法保证。
难道,目前他们所面临的的这道天罗地网,在很早以前早就设下了?
“宋党竟如此深谋远虑。”靖王眉头紧锁。
这潜伏已久的阴谋味,让人心中甚是沉重。
“如今形势十分不明朗,两起绑架案迷雾重重,京中人心惶惶。”靖王叹息:“公主还是在靖王府住着吧,好歹本王有护卫队,不是他人能轻易进犯的。”
理是这个理,但林妩拒绝了:
“多谢王爷的好意,但人人皆知我与姜斗植交好,此时必定各方都在盯着,王爷若与我来往太过密切,今后亦为难。”
“我还是回崔府吧。”
靖王身为摄政王,统领朝纲,定然是承受着来自宋党的最大压力。
如果此时还跟林妩来往,难保不会被抓把柄。
而崔府就不一样,反正如今宋党要插手绑架案,以崔逖为代表的开封府,就成了他们的眼中钉,还怕什么把柄不把柄?
“再说了,若我真有危险,意味着以我为铒,便可以引蛇出洞,将暗处的敌人勾出来。”林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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