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别了陈强,巫志文也按照计划教训了巫瑞远,大家又恢复了按部就班的生活。
偶尔有听到凹印部的同事们在议论朱婧云,原来,她已经转到市区的总厂了,走得悄无声息,没有留下一丝告别的话语,李振滔听到这个消息心里猛地一沉,一种说不出的失落涌上心头,如今她突然转厂,李振滔莫名觉得少了点什么,厂里的一角她的工位变得空荡荡的,就在这时,林秀静走了过来,她脸上带着甜甜的笑容,眼神里满是感激,说:“李师傅,真的太谢谢你之前给我的平安符了,我觉得有几次危险都是因为它才得以化解!”她声音清脆悦耳,像一阵春风,可此刻却没能驱散李振滔心头的阴霾。
李振滔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有气无力地回应,说:“应该是碰巧吧。”
林秀静注意到李振滔情绪不高,关切地问道:“师傅,看你好像不太开心啊,怎么了。”
李振滔苦笑着摇摇头,说:“没事没事。”其实,李振滔朱婧云离开一方面,还有欠张明的债像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在他心头,喘不过气,就算林秀静主动来和他搭话,他也实在提不起兴致。
林秀静听了,有些不知所措,她以为李振滔是因为组长朱婧云离开而失落,想安慰几句,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凹印部依旧喧闹,可两人之间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林秀静看着李振滔低垂的眉眼,第一次觉得,原来看似开朗的他,心里藏着这么多不为人知的烦恼,于是就跟李振滔说了声就回工位了,她忧愁的看着李振滔,不明所以。
在那略显嘈杂的车间,一个角落里,邓艳玲神色慌张,声音压得极低,对张帮展说道:“我已经一个多月没来月经了。”
张帮展正随意地翻着工具,听到这话,手中的书“啪”地一下掉落在桌面上,他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与惊慌,结结巴巴地说:“该不会是......”
邓艳玲紧咬着下唇,眼眶微微泛红,轻轻点了点头,说:“很有可能,我们一直都没做措施。”
张帮展只觉脑袋“嗡”的一声,仿佛有无数只蜜蜂在乱撞;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打得措手不及,虽然一直以来的身在花丛中,但是也没有过界,这时候他的心跳陡然加快,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一时间,两人都陷入了沉默,张帮展抬起头,看着邓艳玲那满是担忧与无助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有害怕、有自责,但更多的是想要保护她的决心。
“艳玲!”张帮展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些,说:“不一定就是那样,说不定只是月经推迟了,等一下下班我去叔叔的诊所拿个验孕棒,先确认一下。”
邓艳玲微微颤抖着双手,紧紧抓住衣角,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点了点头。
下班后,张帮展脚步有些虚浮,他感觉每迈出一步都异常沉重,深知如果验孕棒的结果是他们最害怕的那样,自己的生活将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但他还是在心里暗暗发誓,如果真的属实,一定要承担起责任,养活邓艳玲,不能让她独自面对这一切。
在宿舍阳台里,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般,李振滔满脸疲惫,眼神中却透着一股决绝,他把巫志文、乌龟、老牛都叫到了一起。
“兄弟们,不能再这么坐以待毙了,天天这么没头苍蝇似的找邓南研,根本不是办法。”李振滔的声音有些沙哑,这些天的奔波和那么多烦心事让他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
老牛皱着眉头,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说:“那能怎么办?这钱要是还不上,我们都得完蛋。”
乌龟回应:“是这个道理。”
李振滔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之前我去英联市区在邓南研家蹲了几天,都没有发现他的身影,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就不信他邓南研能躲一辈子。”
老牛疑惑地看着李振滔:“那现在怎么办?”
李振滔的眼神变得有些复杂,他顿了顿,开口道:“之前我和邓南研的弟弟有点过节,他家情况我都清楚,我要再次回到市区,找到他家,说不定能从他弟弟邓南等那问出他的下落。”
众人听了,面面相觑,一时都没了主意,确实,他们凑来凑去,也根本凑不出那么多钱,这似乎是目前唯一的办法了。
巫志文一直静静地听着,他心里其实知道高利贷的联系方式,可那是一条不归路,一旦沾上,后果不堪设想,不到最后一刻,他绝不想走那一步,想到这,巫志文暗暗握紧了拳头,看了看周围的兄弟们,他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这次回英联市区能有转机,千万别走到借高利贷那一步。
“行吧,那就去市区。”巫志文率先表态,其他人也纷纷点头,尽管前路迷茫,但此刻他们也只能孤注一掷,跟着李振滔回英联市区,去寻找那一丝可能,收拾好行李,众人请了假,坐车去英联市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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