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强跟着吕嬴缓缓走进那座略显破旧的院落,院角的老槐树在风中沙沙作响,几片枯叶打着旋儿落在青石板上,吕嬴反手掩上斑驳的木门,转过身时,眼神里带着几分锐利:"强子,这个事情要不是你这小子有份参与我是不信的。"
陈强挠了挠头,露出憨厚的笑容,说道:"嬴哥,冤家宜解不宜结嘛!有什么解不开的心结就打开,我知道巫家村的村民也都是庄稼人,耽误时机可不好。"声音带着几分恳切,伸手拍了拍吕嬴的肩膀。
吕嬴重重地叹了口气,走到屋檐下的竹椅旁坐下,竹椅发出吱呀的呻吟,喉结动了动:"其实我也不想这样做,但是就是那口气咽不下去,我想通过这个方法,让我老婆服软,求我,好回来家里。"说这话时,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曾经少年般的倔强和委屈。
陈强蹲下身,与吕嬴平视,目光坚定:"你这不是激化矛盾吗?事情只会越来越糟。"他伸手捡起脚边的一片落叶,在指尖轻轻揉搓,"感情的事,哪能用这种法子?"
吕嬴粗糙的手掌抹了把脸,露出无奈的苦笑:"我没怎么读过书,也不懂什么道理。"他的语气里满是挫败。
"这个跟读书没有关系,我也学历不高。"陈强把落叶抛向空中,站起身来。
吕嬴说:"那你有什么办法没有,我也想和老婆和好。"于是,陈强凑近吕嬴,在他耳边呢喃了几句。
吕嬴先是一愣,继而眉头舒展,脸上露出久违的笑意,重重地点了点头:"就这么办!"
不多时,陈强已经站在了巫家村巫瑞远家的院子里,陈强低声向巫瑞远交代着什么,巫瑞远先是惊讶,继而了然地点头,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
第二天一早,巫瑞远快步走向吕嬴老丈人家,推开虚掩的木门,院子里飘着洗衣粉的清香,巫珊珊正蹲在井边搓洗衣服,水珠顺着她的手腕滴落在青石板上。
"珊姨,你还在洗衣服呢!"巫瑞远故意跑得气喘吁吁,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我告诉你啊,昨天我们两村村民争溪水,然后就打了起来,吕嬴叔也在其中,然后就被打成了内伤!"他的声音带着夸张的惊恐,"后来警察来了,虽然赔偿了,可吕嬴叔现在奄奄一息,还剩下最后一口气,您还不过去见他最后一面?"
巫珊珊手中的衣服"啪嗒"掉进木盆,溅起一片水花,她猛地站起身,围裙还滴着水:"这个死老头,有什么好争的,不知道自己一把老骨头了吗?"话虽这么说,她已经提着裙摆,跌跌撞撞地往门外跑去。
穿过两村交界的小路,巫珊珊冲进吕嬴家的堂屋,屋里弥漫着淡淡的药味,吕嬴躺在床上,盖着褪色的蓝布被子,双眼紧闭,脸色煞白。
"老头子,怎么样了?"巫珊珊扑到床边,握住吕嬴的手,声音发颤。
吕嬴缓缓睁开眼睛,虚弱地咳嗽了两声:"我...我胸口疼啊..."
"不用那么用力,慢慢休息,我照顾你啊。"巫珊珊用袖口擦了擦眼角,语气里满是心疼。
吕嬴握住妻子的手,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粗糙的手背:"不打紧,我现在就是很后悔,没有给儿子娶妻,凑不够彩礼。"他的声音哽咽起来。
巫珊珊摇了摇头,眼泪滴落在吕嬴手背上:"这个事不是你的错,怪我们家没有钱,怪天价彩礼惹的祸,还怪我那娃子太痴情..."
吕嬴艰难地撑起身子,眼中闪着期待的光:"你能回来吗?"
"能,我们是夫妻。"巫珊珊破涕为笑,伸手帮吕嬴掖了掖被角。
"老婆,谢谢你。"吕嬴一把将妻子搂进怀里,声音里满是劫后余生的喜悦。
巫珊珊这才反应过来,嗔怪地捶打着丈夫的胸口:"好啊你,敢骗我!"
门外,陈强和巫瑞远相视一笑,晨光透过窗棂洒进屋里,为这对重归于好的夫妻镀上一层温暖的光晕,院外,潺潺的溪水依旧流淌,仿佛也在为这份迟来的和解而欢唱,从此以后,两村之间的那道隔阂,也随着这对夫妻的和好,渐渐消融在了岁月的长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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