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的顶灯永不熄灭,许习友瘫坐在铁椅上,手指因长时间书写而微微颤抖,他面前摊开的供词上,密密麻麻列着一串官员姓名,每一个字都像是从他腐烂的心底剜出来的;尤其是交代李振滔的事情,故意添油加醋,他就是想带他一起下地狱,写完,他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阴鸷的快意。
与此同时,隔壁审讯室里,许习明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三天三夜的轮番审讯早已榨干了他的精力,血丝密布的眼睛下挂着青黑的眼袋,西装皱得如同咸菜干,领口还沾着呕吐物的痕迹,当审讯人员第五次将录音笔推到他面前时,他突然暴起,手铐撞在桌面发出巨响:"你们到底想怎么样!许常委交代了什么?"
主审员面无表情地翻开文件夹:"你应该清楚,坦白从宽。"冷光灯在他镜片上折射出森冷的光,"从城建到公路,这些年的招标项目,详细说说。"
许习明的喉结剧烈滚动,冷汗顺着脊梁往下淌,他终于崩溃般嘶吼:"是许常委交代我进行招标项目!从城建到修公路,大大小小,这些年,共计一亿多!"他抓起桌上的水杯,颤抖着灌了一大口,"给他的...这些年累计五千万!全让朱婧云洗白了!"
审讯室陷入死寂,记录员的钢笔尖在纸面停顿了半秒,主审员的瞳孔微微收缩,这个数字,远超他们的预期。
而在另一间审讯室,许习灵正蜷缩在椅子上,三天来,他经历了最残酷的精神折磨——每当困意如潮水般涌来时,刺眼的灯光骤然亮起,审讯人员冰冷的声音刺破梦境:"许习灵,该交代了。"此刻他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试图用疼痛保持清醒。
"我们查过朱婧云的转账记录。"审讯员突然将一叠银行流水甩在桌上,纸张撞击声惊得许习灵浑身一颤,"凯发集团的情况,如实招来。"
许习灵的嘴唇动了动,喉咙却像被棉花堵住,三天前,他还在盘算如何销毁证据,可监控无孔不入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就连上厕所时,门外都站着人,恐惧如同毒蛇,一寸寸啃噬着他的意志。
"我...我主要帮许常委洗白。"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摩擦,"把钱存入账户,经营凯发集团..."说到这里,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其他一概不知...真的,我只是个傀儡..."
监控屏幕前,纪委工作组组长摘下眼镜,揉了揉疲惫的眉心。对讲机里传来汇报声:"组长,许习友的供词和许氏兄弟的交代基本吻合。"
"继续深挖。"组长盯着屏幕上三个失魂落魄的身影,"木乔镇的水,比我们想象的更深。"
朱光辉在窗边,手机在掌心攥得发烫,终于,他打通了巫志文电话,朱光辉的声音沙哑而急切,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说道:“志文,怎么才六十万?”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嗤笑,巫志文的声音冰冷而轻蔑:“六十万还不够吗?”
朱光辉猛地站直身子,撞翻了一旁的椅子,金属与地面碰撞的声响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不是谈好六千万吗?我帮你们拿到辉煌集团百分之四十股份,转交给你们,你们安排好一切,包括我家人的护照、住所等等!”语气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仿佛一头被激怒的困兽。
巫志文的声音依旧平静,却透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压迫感:“辉叔,您家人和您不是安顿好了吗?住的开心,现在也有外国人的身份。”
“那你说好的款项呢?怎么没有到位?”朱光辉的声音几近咆哮,额头上青筋暴起,眼中布满血丝。
“现在许习友都落网了,许习明、许习灵也抓去问话,你还跟我扯这些。”巫志文的语气愈发不耐烦,“我告诉你,就那么多,你爱要不要!我跟你说,要不是要提前安排好这些,你才愿意转交,我早就解决你了,你知足吧!不要再联系我了!”停顿片刻,他又冷冷地补上一句,“我跟你说,你小心点,要是回来,说不定被许习友供出,你就被抓!”
“嘟嘟嘟——”电话挂断的声音如同一记重锤,敲碎了朱光辉最后的幻想,他无力地跌坐在地上,手机滑落在地板上,朱光辉的眼神空洞而绝望,他终于意识到,自己这个多年的老江湖,终究还是栽了,曾经以为的完美计划,不过是别人手中的一枚棋子,如今落得个身败名裂、众叛亲离的下场。
李振滔别墅室内,水晶吊灯将光线切割成细碎的金箔,洒在真皮沙发上,却照不亮诸葛成眼底的阴翳。
邓艳玲一身黑色劲装,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懊恼,说道:"乌龟跑了,是刘丽平救走的。"
诸葛成半倚在沙发上,他轻笑一声,声音里满是不屑说道:"跑了就跑了,他的资金早就被我冻结,构不成威胁,你先回去码头吧!"
邓艳玲抬头看了眼诸葛成,欲言又止,最终她点点头,利落起身:"好。"脚步声渐渐消失在走廊,别墅的厚重木门发出一声沉闷的闭合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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