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雨季的潮气如同无形的怪物,死死攀附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林夏拖着沉重的行李箱,钥匙插进锁孔的瞬间,铁锈与霉味混合的气息扑面而来。楼道里的声控灯忽明忽暗,在墙上投下扭曲的影子,仿佛无数双眼睛在暗处窥视。
打开家门,玄关处的霉斑又往墙上蔓延了半寸,如同某种诡异的图腾在生长。她烦躁地踢开脚边的快递盒,快递盒滚到了鞋柜底下,金属碰撞声在寂静的房间格外刺耳。低头一看,鞋柜最底层,一枚银质打火机正泛着冷光,金属外壳刻着缠绕的藤蔓花纹,凹陷处积着黑色焦油,仿佛承载着无数不为人知的秘密。
林夏鬼使神差地捡起打火机,几张照片从夹层鞋柜滑落。一张照片里,戴鸭舌帽的男人对着镜头比耶,背景是城郊那座废弃水厂锈迹斑斑的铁门。就在触碰照片的刹那,一阵天旋地转,陌生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脑海。
潮湿的铁锈味充斥鼻腔,林夏听见自己粗重的喘息。暴雨拍打着水厂破碎的玻璃,手持火把的鸭舌帽男人将打火机塞进她掌心,火苗照亮他嘴角狰狞的刀疤:"看好了,这才是真正的艺术。”说完他便将火把抛向了汽油桶。汽油桶翻倒的瞬间,火光冲天而起,热浪裹挟着黑烟将尖叫吞噬......
"啊!"林夏踉跄着后退,后背重重撞在墙上,打火机摔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冷汗浸透衣衫,她盯着满地照片。诡异的是,当她慌乱中拿起手机拍照取证时,相册里的照片竟在自动删除,最后一张消失前,照片角落赫然有双眼睛在黑暗中闪烁,森冷的目光仿佛要将她看穿。
接下来的日子,诡异如影随形。每天清晨,林夏都会在不同角落发现陌生物品。
梳妆台上,一支断了半截的口红静静躺着吸引了她的注意,玫红色膏体上沾着细小的皮屑,仿佛诉说着曾经的疯狂。当她颤抖着拿起口红,昏暗的KTV包厢场景在脑海中浮现:
浓妆女人将口红狠狠按在镜子上,写下"贱人去死"的血红色诅咒,指甲缝里还嵌着半片染血的耳垂。而女人脖颈处的胎记,竟与林夏锁骨下方的一模一样,仿佛她们本就是同一人。
客厅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将林夏拉回了现实。林夏举着棒球棍冲出去!月光透过百叶窗切割出惨白的条纹,茶几上不知何时多了个青花瓷瓶。瓶身裂痕处渗出暗红液体,瓶口插着的照片里,穿汉服的少女跪在祠堂,脖颈缠绕着湿漉漉的长发。林夏惊恐地发现,少女脚踝的红绳,和自己昨天刚买的那根款式分毫不差。记忆再次汹涌而至…
她感觉自己被按进冰冷的井水,长发缠住四肢。祠堂里,穿马褂的男人狞笑着将少女的头按进瓷瓶:"让你勾引少爷......"井水倒灌进鼻腔的窒息感如此真实,她猛地呛咳,咳出的却是带着水草的浑浊液体,散发出阵阵腐臭。
这些物品出现得越来越频繁,记忆的碎片也愈发清晰完整。林夏开始害怕入睡,因为每一次闭眼,都会陷入那些陌生又恐怖的场景。更可怕的是,她发现自己的生活习惯在悄然改变。曾经滴酒不沾的她,开始不自觉地寻找高度烈酒;一向喜欢明亮环境的她,却常常在深夜独坐黑暗中,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衣柜深处的响动惊醒了又一个失眠的夜晚。林夏颤抖着拉开柜门,腐肉的恶臭扑面而来,几乎让她作呕。一件沾满泥污的婚纱挂在最里侧,裙摆处凝结着黑色血痂,仿佛经历过一场惨烈的屠杀。婚纱口袋里的拍立得照片上,新娘蒙着红盖头倒在血泊中,手腕的割痕还在汩汩冒血。而那道疤痕的位置,正与林夏儿时玩火留下的伤疤重合。
这次的记忆如汹涌的潮水,将她彻底淹没。红烛摇曳的婚房,林夏握着剪刀刺向新郎,盖头滑落的瞬间,她看清对方的脸——正是那个戴鸭舌帽的男人!鲜血喷溅在婚纱上,而自己疯狂大笑:"终于轮到你了!"
衣柜里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声,如同恶魔的低语。林夏抬头,看见婚纱下伸出惨白的手,指甲缝里还嵌着自己的头发。所有物品同时发出嗡鸣,照片里的人纷纷转头看向她,嘴角咧到耳根:"该还债了......"
当晨光刺破乌云,邻居发现林夏的家门虚掩着。屋内散落着各种古怪的物品,而林夏躺在血泊中,手腕的伤口处,插着那支断了半截的口红,仿佛在为这场恐怖的经历画上句号。警方在勘查现场时,意外发现所有物证照片里,受害者的脸不知何时都变成了林夏的模样,而每张照片的角落,都有双眼睛在暗处凝视,仿佛这场噩梦永远不会真正结束,而是在等待下一个无辜者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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