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蝉鸣在梧桐树上撕扯着空气，方志把玩着手机，屏幕冷光映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微信对话框里，卢磊发来最后一条消息：“老地方，今晚十点，何洁已经上钩了。”
方志将手机塞进裤兜，从床底拖出早就准备好的行头——一件沾满荧光涂料的破白裙，还有个能发出阴森笑声的蓝牙音箱。他对着镜子戴上惨白的面具，嘴角勾起一抹恶作剧得逞的笑意。这个主意是卢磊想出来的，何洁生性胆小，每次看恐怖片都要蒙住眼睛，这次他们准备好好捉弄他一番。
另一边，卢磊站在小区门口，百无聊赖地踢着脚下的石子。路灯昏黄的光晕里，飞蛾不停地撞击着灯泡，发出“扑扑”的声响。远远地，他看见何洁慢悠悠地走过来，手里还拿着一罐可乐。
“这么慢？”卢磊迎上去，拍了拍何洁的肩膀，“等会儿有惊喜给你。”
何洁推了推眼镜，脸上露出警惕的神色：“不会又是什么恶作剧吧？上次你们扮贞子从衣柜里钻出来，我半个月没睡好觉。”
“放心，绝对刺激。”卢磊坏笑着搂住何洁的肩膀，“就当提前过中元节了。”
两人沿着河边的小路往约定的地点走去。这条路年久失修，路灯大多已经损坏，只有零星几盏还在苟延残喘。四周一片寂静，只有河水拍打岸边的声音。突然，一阵阴风吹过，何洁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怎么感觉有点冷？”
卢磊正要开口调侃，目光突然被前方的阴影吸引。一个白色的身影正背对着他们，站在河边的柳树下。那身影穿着破旧的白裙，长发垂落，在夜风的吹拂下轻轻飘动。
“这么快就到位了？”卢磊皱起眉头，心中涌起一股不悦。按照计划，方志应该在更前面的石桥边等他们，怎么会提前出现在这里？他甩开何洁的手，大步向前走去。
“方志，你搞什么鬼？”卢磊喊道，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那白色身影缓缓转过身来，卢磊的脚步猛地停住。那根本不是方志！月光透过柳树的枝叶，洒在那张脸上——那是一张青灰色的脸，眼窝深陷，空洞的眼睛里没有一丝生气，嘴角却挂着诡异的笑容。
卢磊感觉头皮发麻，双腿像是被钉住了一般无法移动。何洁也看到了那个身影，吓得尖叫一声，手中的可乐罐“哐当”掉在地上。然而，卢磊心中的怒火却压过了恐惧。他觉得这肯定是方志搞的新花样，想提前吓唬他们。
“别装了！”卢磊怒喝道，大步冲上前去，“我知道是你！”
他伸手去抓那白色身影，却扑了个空。那身影轻飘飘地向后退去，发出一阵刺耳的尖笑。卢磊再次伸手，这次终于抓住了对方的衣袖。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卢磊，你在跟谁说话？”
卢磊浑身僵硬，缓缓转过头，看见方志穿着便服站在那里，脸上带着疑惑的表情。何洁脸色惨白，躲在方志身后，身体不停地颤抖。
“你...你不是在那里吗？”卢磊结结巴巴地说，手指向柳树下。然而，那里已经空无一人，只有柳树在风中摇曳。
方志皱起眉头：“你说什么胡话？我刚到这里，一直在等你们。”
卢磊只觉得一阵寒意从脚底窜上头顶，他突然意识到，刚才纠缠的根本不是方志，而是...他不敢再想下去。
回家后的卢磊整夜辗转难眠，那个青灰色的脸不停地在他脑海中闪现。半夜时分，他迷迷糊糊地听到一阵指甲抓挠窗户的声音。睁开眼，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一个模糊的人影正站在窗外，长发垂落，轻轻晃动。
“走开！”卢磊抓起枕头砸向窗户，声音里带着明显的颤抖。那人影消失了，但抓挠声却越来越清晰，从窗户转移到了房门。卢磊蜷缩在床头，看着门把手开始缓缓转动...
第二天，卢磊顶着两个黑眼圈来到学校。他的精神状态极差，上课的时候不停地打瞌睡。课间休息时，方志凑过来：“昨晚你是不是吓傻了？不会真以为见到鬼了吧？”
卢磊没有说话，只是死死盯着窗外。不知何时，那个白色身影又出现了，站在操场边的梧桐树下，正朝他微笑。卢磊感觉心脏快要跳出胸腔，他猛地站起身，撞翻了旁边的椅子，冲出了教室。
从那天起，卢磊的生活彻底陷入了噩梦。无论他走到哪里，那个鬼魂都如影随形。半夜的脚步声、枕边的低语、镜子里突然出现的陌生面孔...他开始出现幻觉，常常在上课时突然尖叫，或是对着空气破口大骂。
一周后的清晨，有人在楼下发现了卢磊的尸体。他躺在血泊中，姿势扭曲，脸上还带着惊恐的表情。警方认定为自杀，但方志和何洁都知道，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
卢磊的死让何洁陷入了深深的恐惧之中。他整日把自己关在家里，拉上所有窗帘，不敢出门半步。然而，该来的还是来了。一天深夜，何洁正蜷缩在沙发上看电视，突然，电视画面变成了雪花屏，紧接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屏幕里——是卢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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