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喘息声此起彼伏。黄小花第一个连滚爬爬地扑到我身边,声音带着哭腔:“任姐!你…你怎么样?”她双手颤抖着按在任珊肩头,掌心瞬间亮起柔和的乳白色光晕,温暖的生命能量源源不断地涌入任珊体内,加速着仙师金光治愈后的恢复。
我脸色依旧苍白如纸,体内经脉如同被犁过一遍,剧痛伴随着难以言喻的空虚感阵阵袭来。她强撑着摆摆手,声音沙哑:“我…我没事…”目光却急切地扫向另一边,“天花…天凤!”
平山道士和陈实已经冲到了蟒家姐妹身边。蟒天凤倚靠着碎裂的岩石,双目紧闭,脸色灰败,嘴角残留着刺目的血迹,双臂裸露的皮肤上布满了可怕的青黑色冻伤痕迹,深可见骨,触目惊心。斩妖剑掉落在不远处,剑身黯淡,蒙上了一层薄薄的幽蓝冰晶。蟒天花的状况稍好,但也昏迷不醒,嘴角溢血,胸前衣襟被鲜血浸透,最严重的是她那双捧着阴阳镜的手——虎口完全撕裂,深可见骨,鲜血淋漓,而阴阳镜那光滑的镜面上,赫然横亘着三道狰狞的、几乎贯穿镜面的裂痕!
“快!小花!”平山道士声音发颤,对着黄小花急喊。
黄小花立刻分出一只手,遥遥指向蟒天凤,乳白色的治愈光晕同样笼罩过去。她自己则跪在蟒天花身边,小心翼翼地避开她血肉模糊的双手,将天罡印取出,轻轻按在蟒天花心口。古朴的木盒散发出温润的暖意,配合着黄小花的治愈灵力,努力修复着姐妹俩濒临崩溃的生机。
张玉龙拄着桃木剑,勉强支撑着身体,警惕地扫视着四周。陈实则脸色惨白,惊魂未定地检查着他那个幸存的仪器,手指还在微微发抖。
郑爽秋瘫坐在一块石头后面,浑身筛糠般颤抖,裤裆湿了一片,显然已被刚才神魔般的交锋彻底吓破了胆。
我在黄小花的搀扶下,挣扎着站了起来。她捡起掉落在一旁的天蓬尺。铜尺入手冰凉,尺身符文黯淡,仿佛也耗尽了力量。她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气血和身体的剧痛,目光投向法阵中央。
五根锁龙黑柱依旧矗立,但柱身上那些猩红蠕动、如同活物的符咒,此刻已经彻底黯淡、僵硬,如同死去的蜈蚣尸体,失去了所有邪异的光泽。地面上刻画的五芒星血槽里,粘稠的暗红液体也停止了流动,开始凝固、发黑、散发出阵阵恶臭。唯有那个悬浮的镇魂罗盘,虽然旋转速度大大减慢,但指针依旧在微微颤动,盘面上的符咒还残留着一丝微弱到几乎看不见的绿芒,像垂死毒蛇的眼睛,透着不甘的怨毒。
“必须…彻底毁了它…”我咬着牙,声音嘶哑却坚定。我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走向那依旧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镇魂罗盘。每走一步,都牵动着全身的伤痛,冷汗浸透了她的后背。
平山道士也强撑着走过来,看着那罗盘,眼中充满了厌恶与后怕:“五煞已破,邪阵根基已毁,但这罗盘是邪阵核心,残留怨念极深,需以纯阳真火焚之,或以雷霆之力彻底击碎,否则恐留后患!”
张玉龙闻言,拄着剑艰难地挪过来,看着那罗盘,又看看自己手中光芒黯淡、剑身甚至出现细微裂纹的桃木剑,苦笑摇头:“我…我尽力了。刚才那一剑,几乎抽空了我,剑也伤了…短时间内,引不动足够的雷力了。”他脸上满是疲惫和自责。
“我来试试!”陈实突然开口,他咬着牙,从背包里翻出一个拳头大小、闪烁着金属冷光的圆球状装置,上面布满了复杂的接口和指示灯,“高频等离子体切割器!实验室刚弄出来的原型,温度够高!就是…就是不太稳定!”他脸上带着孤注一掷的狠劲。
我看着那造型奇特的装置,又看了看气息奄奄的蟒家姐妹,再看看疲惫不堪、几乎失去战力的众人,最终点了点头:“小心!”
陈实深吸一口气,将圆球装置对准那悬浮的、兀自微微颤动的镇魂罗盘,用力按下了启动按钮!
“滋——嗡——!”
刺耳的高频嗡鸣声响起!圆球装置前端猛地射出一道极其纤细、却亮得刺眼的炽白色光束!光束精准地命中罗盘中央!
“嗤——!!!”
如同烧红的铁丝切入黄油!罗盘与炽白光束接触的地方,瞬间冒起大股浓烈的、带着浓重硫磺和焦糊金属味的黑烟!罗盘剧烈地颤抖起来,发出尖锐刺耳的“嘎吱”声,盘面上的符咒绿芒疯狂闪烁,仿佛在做最后的挣扎!
“加大功率!”陈实吼道,手指在装置侧面一个旋钮上猛地一拧!
“嗡——!!!”
装置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嘶鸣,前端射出的光束瞬间粗了一倍!炽白的光芒几乎让人无法直视!
“咔嚓!嘣!”
一声脆响!镇魂罗盘中央,那疯狂旋转的指针首先承受不住,猛地断裂崩飞!紧接着,整个罗盘盘面在恐怖的高温下迅速变红、软化、扭曲!盘面上残留的符咒绿芒如同风中残烛,闪烁了几下,彻底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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