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任珊，正坐在天意缘直播间的红色法坛前，身后的蟒家仙画像无风自动。直播间在线人数显示"5432"，弹幕如雪花般飘过屏幕。
"感谢'缘来是你'送的火箭，现在给这位缘主查三世因果。"我右手持天蓬尺轻敲铜铃，左手掐诀请仙，"有请蟒天花老仙落位——"
话音未落，一股阴风突然从紧闭的窗户缝隙钻入，吹得供桌上的红烛火苗剧烈摇晃。我后背一凉，感觉蟒天花的灵体已经附在我身上，镜子里我的瞳孔变成了蛇类的竖瞳。
"这位缘主前世是..."我刚开口，直播间突然被一连串血红色的弹幕刷屏。
【张春生】：任大仙！白骨夫人就是李玉！她修炼千年要来报复了！
弹幕字体渗出暗红色，像真正的血一样在屏幕上缓缓流淌。我心头一颤，手中天蓬尺突然变得滚烫。直播间观众显然也看到了异状，弹幕瞬间爆炸。
"管理员把那个刷屏的..."我话说到一半，直播画面突然扭曲，张春生的ID在屏幕上裂开，化作一只白骨手掌图案。
"轰隆！"窗外一道闪电劈下，供电瞬间中断。应急灯亮起的瞬间，我看到直播间角落里多了一个人影——那是个穿着民国长衫的老者，皮肤呈现不正常的青灰色。
"任大仙，老朽张春生，张猛后人。"老者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白头山的白骨夫人醒了，她就是百年前被陈氏兄弟害死的徐雅...不，现在该叫她李玉。"
我身后的蟒天花仙家突然在我脑中示警："珊妮儿小心！这人身上有尸气！"
我悄悄将天蓬尺横在胸前，黄小花的治愈灵力已经在我左手凝聚。屏幕上的白骨手掌突然抓向镜头，直播间所有设备同时发出刺耳的啸叫。
"张老爷子，您慢慢说。"我示意藏在镜头外的陈实启动电磁屏蔽器，"李玉是谁？和白骨夫人什么关系？"
老者身影在灯光下时隐时现："光绪二十三年，我祖父张猛是县衙捕快。徐雅姑娘被害案...那案子有蹊跷。真正的凶手陈坎陈坤逃了，后来徐雅的怨魂附在李玉身上..."
他突然剧烈咳嗽，咳出黑色黏液："她在白头山修炼成尸魔，现在要回来报仇了！我们张家...咳咳...血脉都被她标记了..."
平山道士突然从侧门闯入，拂尘一挥："天地无极，乾坤借法！"一道金光打在老者身上，那"张春生"发出非人的尖啸，身形如烟雾般消散，只余地上一滩腥臭的黑水。
直播间灯光恢复正常，弹幕彻底疯了。我强作镇定："各位缘主，今天直播先到这里，有急事要处理。"关掉直播的瞬间，我双腿一软，被张玉龙扶住。
"是尸傀。"平山道士蹲下检查黑水，"用死人头发和尸油做的傀儡，真身至少在百里外操控。"
陈实的电脑突然自动开机，屏幕上浮现一行血字：【任珊，你救不了张家。徐雅的仇，必须用血来偿。】
蟒天凤的斩妖剑在我背后嗡鸣，我深吸一口气："准备法器，我们去白头山。"
三辆改装过的越野车在盘山公路上疾驰。我坐在头车副驾驶，手中捧着陈实刚调出的县志电子档案。
"找到了，光绪二十三年秋，徐家命案。"陈实将资料投影到车玻璃上，"记载和那尸傀说的基本一致，但有个细节..."
我盯着泛黄档案的照片："现场遗留的半截舌头？"
"对。"平山道士在后座接话，"当年李县令用计诈出真凶，但案卷最后缺了一页。我师父说过，这案子有阴司插手。"
黄小花突然按住太阳穴："我感应到很强的怨气...像是有成百上千的冤魂在哭喊。"她手腕上的佛珠无端断线，檀木珠子滚落车厢。
开车的张玉龙猛踩刹车。前方道路中央，赫然跪着个穿红嫁衣的女子，长发遮面，双手捧着一截森白的东西。
"是幻象！直接开过去！"蟒天花在我体内喝道。
越野车穿过女子身体的瞬间，我清楚看到她抬起头——腐烂的面孔上，两个空洞的眼窝里爬满蛆虫。她手中捧着的，是半截风干的人舌。
"是当年案发现场的重现。"我强忍恶心，"她在给我们看她的记忆。"
第二辆车上的陈实突然在电台里喊："珊姐！无人机拍到前方三公里有异常！"
画面传来时，所有人都倒吸冷气——白头山入口处，上百具挂着腐肉的骷髅正机械地搬运石块，搭建某种祭坛。它们中央，一具穿着清末服饰的白骨端坐在染血的长凳上，正是县志里记载的那条"证物长凳"。
"就是她。"蟒天凤的剑灵在我耳边低语，"那条凳子上有徐雅的怨气，也有后来附体李玉的痕迹。"
我突然头痛欲裂，眼前闪过碎片般的画面：黑夜、挣扎的少女、狞笑的男人、刺骨的疼痛...最后定格在一口古井，井底沉着一具女尸，她的右手死死攥着一块玉佩。
"她给我们看死亡记忆。"我喘着气说，"徐雅死后，尸体被扔进井里。但后来有人...不，有东西把她捞上来了。"
平山道士面色凝重："恐怕是修炼邪术的李玉。她利用徐雅极强的怨气炼尸，现在二者已经融合——既是含冤而死的徐雅，也是修炼千年的白骨夫人。"
车队在距离尸群五百米处停下。我们迅速布置结界，陈实启动电磁屏障，张玉龙在四周插上雷击木制作的阵旗。
"战术很简单。"我分配任务，"玉龙和天凤主攻，平山负责阵法，小花随时治疗，陈实用无人机干扰，我和天花居中策应。"
正准备行动，大地突然震动。远处白骨夫人缓缓站起，她脚下的土壤渗出黑血，那些骷髅工人齐刷刷转头看向我们方向。
"她发现我们了。"黄小花声音发抖，"不对...她早就在等我们！"
白骨夫人抬手一指，漫天乌鸦如黑云压来。蟒天花的阴阳镜在我手中爆发出刺目白光，战斗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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