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你害的世兰好苦啊!”伴随着一声凄厉的呼喊,年世兰猛地从噩梦中惊醒过来。她浑身颤抖着,大口喘着粗气,昔日那顾盼生辉、灵动迷人的美目此刻却是一片冰冷刺骨,仿佛被无尽的怨恨所笼罩。
睡在榻边的颂芝被这突如其来的喊声吓得一个激灵,连忙坐起身来,紧张地看向年世兰。当她瞧见自家主子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时,心中一紧,赶忙伸手取过放在床边小几上的一方绣着精致花纹的手帕,轻柔地为年世兰擦拭起来。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又梦到那些可怕的事情了?”颂芝一边小心翼翼地擦着汗水,一边轻声问道。
年世兰微微眯起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后,重新缓缓睁开。她的目光有些迷茫地在房间里扫视一圈,最终落在了一脸关切的颂芝身上。这一刻,记忆如潮水般涌来,让她瞬间清醒——原来,自己真的重生了,而且还重生在了雍正三年选秀之前。
自从重生以来,已经过去了十来日,但那些痛苦的过往依旧如同梦魇一般纠缠着她,让她夜夜不得安宁。每当闭上眼睛,她就会回到上一世那个黑漆漆的屋子里,看到曾经疼爱自己的哥哥、温柔善良的嫂嫂以及可爱活泼的侄儿们。他们的身影在黑暗中若隐若现,呼唤着她的名字,令她心痛欲裂。
就在这个时候,只见周宁海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恭敬地禀报说景仁宫的江福海求见。华妃微微颔首,表示应允,然后挥了挥手示意让他进来。
江福海一进门,便恭恭敬敬地朝着华妃行了个大礼,口中说道:“奴才参见华妃娘娘,给华妃娘娘请安!皇后娘娘得知华妃娘娘您贵体有恙,心中甚是挂念,特意吩咐奴才过来探望。这不,皇后娘娘还精心准备了一支百年野山参,说是要献给娘娘您滋补身子用的,请娘娘笑纳。”说着,江福海将手中捧着的锦盒高高举起,呈到了华妃面前。
然而,华妃只是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那锦盒,随后懒洋洋地张开樱桃小口说道:“有劳公公跑这一趟了,烦请公公代本宫多谢皇后娘娘的美意。只不过本宫如今身体实在不适,就不多留公公在此久待了,公公还是请回吧。”说完,她轻轻摆了摆手,似乎对眼前之事毫无兴趣。
江福海眼见着华妃三两句话就要把自己打发走,心中自然很是不甘。毕竟他此次前来可不仅仅是送支人参这么简单,于是赶忙又陪着笑脸说道:“娘娘,皇后娘娘另外还有些话让奴才转达给您呢。选秀之事迫在眉睫,不知娘娘这边是否都已经安排妥当了?原本皇后娘娘是打算亲自邀请华妃娘娘前往景仁宫一同商议此事的,但后来听说娘娘您病倒了,所以才差遣奴才前来问候并询问情况。”
颂芝听闻此言,顿时怒不可遏,俏脸涨得通红,指着江福海的鼻子娇声呵斥道:“江福海!你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不知道我家娘娘此刻正身患疾病、身体不适么?竟然妄图让我们娘娘在病榻之上操劳选秀之事!要知道,我们娘娘仅仅只是协助管理六宫罢了,像选秀这般至关重要的大事,理应全权交由皇后娘娘亲自操办才对!我们娘娘顶多也就是从旁略加协助而已,可眼下怎地就本末倒置了起来?”
华妃坐在一旁,秀眉紧蹙,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她那双美眸中闪烁着怒火,显然是完全站在了颂芝这边。一直以来,皇后总是善于拿捏住她要强且好面子的性格特点,对于选秀这类麻烦事向来是避之不及,一点儿都不肯沾手。换作往昔,年世兰或许还会天真地认为这乃是皇上对自己能力的看重与信任,从而满心欢喜甚至心甘情愿地接过这个既费力又不讨好的差事。然而时过境迁,今非昔比,自从她被后宫诸人乃至皇上打上了嚣张跋扈的标签之后,这样的事情便成了绝对无法容忍的屈辱。
只见那华妃蛾眉倒蹙,凤眼圆睁,娇嗔一声便发起火来。她玉手一挥,毫不犹豫地抄起手边精致的茶杯,用力朝着前方掷去。伴随着清脆的破裂声,茶杯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后重重砸落在地上,碎片四处飞溅。
同时,华妃怒目而视眼前的江福海,柳眉竖起,朱唇微启,厉声呵斥道:“好你个狗奴才!你算哪根葱?竟敢借着皇后那个老女人的名头在此处对本宫无礼撒野!再不识趣赶紧给本宫从翊坤宫里滚出去!”其声音尖锐刺耳,震得整个宫殿都似乎微微颤动起来。
一旁的颂芝见状,连忙快步上前,伸出纤纤玉手轻轻抚着年世兰的后背,柔声劝慰道:“娘娘息怒啊,您可千万别因为皇后而动了肝火。犯不着与那种人一般见识,气坏了身子可如何是好呀?”
而另一边,灰溜溜逃出翊坤宫的江福海心里头却直犯嘀咕。按常理来说,像这样的美差,若是搁在以前,华妃肯定会满心欢喜地应承下来。然而今日不知为何,她竟然如此大发雷霆。江福海一边暗自思忖着,脚下的步子却是丝毫不敢停歇,急匆匆地往皇后宫中赶去,准备向主子回禀此事。毕竟此刻,完成使命才是最为要紧之事,至于华妃那边究竟发生了何事,他一时半会儿也无暇顾及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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