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世兰听着颂芝的话,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她心中暗自思忖:这江城手脚倒是还算快,不枉费本宫平日里对他的照拂。这次时疫来势汹汹,整个后宫乃至京城都人心惶惶,而治疗时疫的方子不再出自温实初之手,对本宫而言,既是挑战,也是机遇。她的眼神逐渐变得深邃,思绪飘远。在这深宫里摸爬滚打多年,年世兰深知,每一步都要走得谨慎,每一个机会都要牢牢把握。这份治疗时疫的方子,不仅仅是救治病患的良方,或许就是她和年家日后的一道护身符。
当今圣上面前,年家的势力虽盛,但也树敌众多。朝堂局势波谲云诡,谁也说不准哪一天风向就变了。若是能借着这次时疫立功,有这份功劳在,就算日后皇帝真要清算年家,想必也会有所顾忌。毕竟,皇帝向来在乎自己的名声,若是对救治时疫有功的年家赶尽杀绝,定会被天下人戳脊梁骨,这种有损圣誉的事情,皇帝是绝对不会做的。想到这里,年世兰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她坐直身子,抬手轻轻抚了抚鬓角,仿佛已经看到了这份方子为自己和年家带来的转机。
午后,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翊坤宫的地面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江城迈着匆匆的步伐走进翊坤宫,他身着一袭素净的医袍,神色间带着几分疲惫,但更多的是兴奋与期待。他走到年世兰面前,恭敬地行了个大礼,说道:“微臣给华妃娘娘请安。”
年世兰端坐在主位之上,神色威严,她微微颔首,动作优雅却又带着上位者的矜持,示意跪在地上的江城起身。随即,她那一双锐利的眼眸中带着丝丝探究,紧紧盯着江城,开口问道:“江太医,本宫瞧你神色,可是有好消息要告诉本宫?”
江城缓缓抬起头,他的眼中闪烁着兴奋与激动的光芒,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急切地说道:“回禀娘娘,微臣幸不辱命,经过多日的研究和尝试,终于研制出了治疗时疫的方子。”说罢,他从怀中小心翼翼地掏出一个叠得整整齐齐的药方,双手高高举起。
年世兰听闻此言,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一切如她所料,江城果然不负所托成功了。她微微眯起眼睛,思绪快速运转,心中暗自得意,面上却依旧保持着沉稳冷静。她不紧不慢地抬手,接过宫女递来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润了润嗓子后,才缓缓开口:“江太医辛苦了,这可是大功一件。”她的声音轻柔,却在“大功一件”四个字上加重了语气,像是在提醒江城这份功劳背后的意义。
“不过,”年世兰话锋一转,眼神变得更加深邃莫测,“此事暂时先按下不提。”她微微顿了顿,目光扫向殿内的每一个角落,确保没有任何疏漏,才继续说道:“等时疫到来,你再做出研究时疫方子的模样,过个三五日,等时疫发酵起来了再拿出来。”她的语速不快,每一个字都像是经过精心斟酌,“届时,想必皇帝必定如获至宝。”
江城听着年世兰的吩咐,心中暗暗惊叹,连忙应道:“一切都听娘娘的吩咐。娘娘深谋远虑,微臣佩服不已。”他低下头,眼中闪过一丝敬畏,在这深宫里多年,他深知年世兰的心机和手段,今日这番安排,无疑是将这份功劳的价值发挥到了最大,而他,也不过是这场棋局中的一颗棋子,能做的,唯有听从吩咐,期待能在这场博弈中分得一杯羹。
年世兰轻轻摆了摆手,说道:“江太医,时疫若是真传到紫禁城了,届时就请江太医辛苦几日,待时疫发酵时再向皇上禀明你已经研制出治疗时疫的方子了,到时,皇上必定会重赏你的,本宫也能跟着沾沾光。”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心。
江城哪敢说是华妃沾了自己的光,连忙诚惶诚恐地说道:“多亏了娘娘运筹帷幄,微臣不过是做了些分内之事。微臣听闻如今南边已经闹起了时疫,传播速度极快,只怕是要不了多久就会传到紫禁城,还请娘娘安置好翊坤宫的宫人,提前做好防范,避免沾染上时疫。”
年世兰微微皱眉,神色变得严肃起来,说道:“此事本宫自会安排。江太医,你先回去吧,记住,此事一定要严守机密,不可走漏半点风声。”
江城再次行礼,退下后,年世兰看着江城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神色。这江城,目前倒也还算忠心,这些日子为了研制治疗时疫的方子,确实费了不少心思。年世兰轻轻摆了摆手,对颂芝说道:“去库房取些银子,赏给江太医,就当是他这些日子辛苦的酬劳。”颂芝连忙应下,脸上堆满了笑意,心中明白,娘娘这是对江太医的成果十分满意。
待颂芝出去后,年世兰靠在贵妃榻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陷入了沉思。她心里清楚,皇上对哥哥年羹尧的忌惮日益加深,朝堂上的局势愈发微妙。自己必须得好好想个法子,提前在皇上动手之前,让哥哥全身而退。至于四阿哥答应帮自己出谋划策,年世兰只是在表面上敷衍着,她心里清楚,这关键的谋划,还是得靠自己。目前离年家被清算或许还有些时日,但她深知,必须得从长计议,容不得半点疏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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