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嫔被皇上禁足于长春宫半月有余,这漫长的半个月里,她被困在这狭小的宫殿中,每日只能对着空荡荡的四壁发呆。长春宫里冷冷清清,鲜有人来探望,偶尔有一两个宫女太监路过,也是脚步匆匆,不敢多做停留。她的心情就如同这压抑的宫殿一般,郁郁寡欢,心中满是愤懑与不甘,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煎熬。
而另一边,翊坤宫内,年世兰正慵懒地斜靠在贵妃榻上,手中把玩着一块温润的玉佩,听着宫女们汇报李嫔如今落魄的处境。听完之后,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阴冷的笑容,心中暗自盘算起来。她心想,李嫔啊李嫔,你也有今天。毕竟在以往的日子里,李嫔仗着自己有三阿哥这个宝贝儿子,没少在年世兰面前拿她无子的事情冷嘲热讽。那些话语尖酸刻薄,如同一把把利刃,毫不留情地刺痛年世兰的心。每次回想起来,年世兰都觉得屈辱无比。如今风水轮流转,李嫔失了圣心,被降了位分,落到这般田地。年世兰自然不会轻易放过这个报复的绝佳机会,她在心底暗暗发誓,定要好好地出一出心中这口恶气,让李嫔也尝尝被人羞辱、被人踩在脚下的滋味 。
这日,年世兰端坐在自己的宫殿中,凤目微眯,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容,唤来心腹太监周宁海,缓缓开口道:“周宁海,本宫记得,李嫔的长春宫份例还是没减吧?她如今不过是个嫔位,自然不能再用妃位时能用的东西了。还有每日的例菜,你去吩咐御膳房,全都给本宫按照嫔位的份例给她送去。若是她要闹,就让她来找本宫。”年世兰的声音不高不低,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冰冷的利刃,充满了威胁的意味。
周宁海听到年世兰的吩咐,脸上瞬间堆满了谄媚的笑容,每一道褶子里都透着讨好的意味。他忙不迭地连连应道:“嗻,奴才这就去办,保证把娘娘交代的事情办得妥妥当当!”一边说着,一边还弓着身子,头低得都快贴到地面了,那副卑躬屈膝的模样,仿佛在向年世兰表明自己的忠心和办事的决心。
他直起身子后,心中也暗自高兴,回想起这些年李嫔的所作所为,不禁咬牙切齿。这李嫔平日里在皇上跟前确实不得宠,可就仗着有三阿哥这个“护身符”,行事嚣张跋扈,没少给他们娘娘使绊子。在各种宫宴场合,李嫔总会找机会刁难年世兰,言语中夹枪带棒,让娘娘在众人面前下不来台;在赏赐、宫务安排等事情上,李嫔也常常横插一杠,故意制造麻烦,使得娘娘在后宫中处理事务诸多不顺。而且皇后也一直明里暗里地帮着李嫔,只要年世兰想惩治李嫔,皇后总会出面干涉,拿各种规矩和祖制当借口,让年世兰投鼠忌器,颇为头疼。
如今可算好了,李嫔被皇上厌弃,还降了位分,威风不再。周宁海眼珠子滴溜一转,心中暗自料想,皇后向来是个精明人,最会审时度势,李嫔如今失势,皇后这次怕是不会再管她的死活了。这么一来,可就没人能护着李嫔了,自己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帮娘娘出出气。想到这儿,周宁海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乐呵呵地转身,迈着轻快得有些夸张的步伐去内务府传话了,每一步都带着得意劲儿,仿佛已经看到了李嫔得知份例被减后,那张因愤怒而扭曲,却又无可奈何的脸,心中别提多畅快了。
新上任的内务府总管梁多瑞,身材微微发福,面容和善,平日里总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给人一种老实忠厚的感觉。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做事可一点都不含糊,谨慎精明得很。这一日,他坐在内务府那略显陈旧的雕花椅子上,手里正翻看着各宫的份例账本,眉头微微皱起,若有所思。
他深知后宫局势复杂得就像一团乱麻,风云变幻不过转瞬之间。虽说如今李嫔被降了位分,按照规矩,是该削减长春宫的份例了,可他却并未贸然行动。在他看来,这后宫的风向向来难以捉摸,谁能保证李嫔往后不会时来运转呢?说不定哪天皇上念及旧情,又或者三阿哥有了什么突出表现,李嫔就又恢复妃位了呢。他心里清楚得很,这后宫里的主子们,个个都不好惹,但凡有哪个高位嫔妃想要为难他们这些做奴才的,不管有理没理,最后吃亏受苦的肯定都是他们这些底层人。之前的内务府总管黄规全,就是因为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被人抓住把柄,狠狠整治了一番,不仅丢了官职,还落得个惨淡下场。这便是活生生的前车之鉴,就像一把高悬的剑,时刻警示着他,他可不想重蹈覆辙,落得和黄归全一样的悲惨结局 。所以,在对待李嫔份例这件事上,他决定再观望观望,等局势更明朗些再做定夺。
这日,外头小太监匆匆忙忙地跑进屋内,高声通传:“公公,翊坤宫周宁海周公公来了!”梁多瑞一听,原本正专注于案前事务的他瞬间精神一振,立刻放下手中的东西,脸上堆满了热情的笑容,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衣衫,一边吩咐道:“快,快把周公公请进来!”按理说,若是寻常的首领太监前来,他倒也不必亲自去迎接,可这周宁海,那可是华妃娘娘身边的大红人,在后宫中权势颇大,他可丝毫不敢怠慢。梁多瑞做事一向圆滑周到,任何可能被人拿捏住把柄的细节都不会放过,更何况是面对周宁海这样关键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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