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嫔狠狠地瞪了梁多瑞一眼,恨不得在他身上戳出几个窟窿,丝毫没有要息事宁人的意思。她脖子一梗,尖着嗓子,语气中满是愤怒与不甘,大声说道:“本宫好歹是一宫主位,在这偌大的后宫里,也算是有头有脸、举足轻重的人物。可瞧瞧这事儿办的!倒是不知,这内务府什么时候改姓富察了?竟敢任由富察贵人的宫女如此大胆,光天化日之下抢走本宫份例里的布料。你们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本宫这个主子?当本宫是可以随意拿捏、任人欺负的软柿子吗?”丽嫔越说越激动,胸口剧烈地起伏着,脸上因为愤怒而泛起了一层红晕。
梁多瑞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只觉得头皮发麻,背后冷汗直冒,原本堆满笑容的脸此刻变得有些僵硬,他深知此事非同小可,要是处理不好,自己肯定吃不了兜着走。他来不及多想,“扑通”一声,双膝重重地跪在地上,额头紧贴着地面,不停地磕头赔罪,磕得地面“砰砰”作响。嘴里还念念有词:“娘娘言重了,这千错万错都是奴才的错,肯定是下边的那些不长眼的奴才们办事不力,脑子犯了糊涂,才出了这么大的差错。是奴才平日里管教无方,疏忽了对他们的约束,求娘娘恕罪。奴才这就把那些犯错的奴才统统抓起来,好好责罚他们,给娘娘您出这口恶气。”
丽嫔双手抱在胸前,下巴微微上扬,冷哼一声,那声音里满是不屑:“哼,弄错了?说得倒是轻巧!一句弄错了就能把这事糊弄过去吗?那本宫份例里的布料到底去哪儿了,你今天必须得给本宫好好地说道说道,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原原本本交代清楚。要是不给本宫一个满意的答复,本宫今儿就在这儿不走了,看你们能把本宫怎么样!” 说着,她用力一甩袖子,那宽大的衣袖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气呼呼地走到一旁的椅子边,一屁股坐了下去,眼神中满是不容置疑的威严与愤怒,紧紧地盯着梁多瑞,仿佛要从他身上找出一个满意的答案。
梁多瑞心里跟明镜似的,自己这边确实是出了大纰漏,哪敢有半句顶撞丽嫔的话。他弓着身子,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嘴里不住地应承着:“是是是,娘娘说得对,奴才一定给您一个满意的交代。”可他心里却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焦急,急得团团转。他心里清楚,这事儿要是处理不好,无论是得罪了盛怒之下的丽嫔,还是怀有身孕的富察贵人,他这好不容易得来的内务府总管的位置都怕是坐不稳了。弄不好,还会落得个被赶出宫去,甚至更凄惨的下场。他在心里把各种解决办法都过了一遍,思来想去,觉得只有把皇后请过来,才有可能平息这场风波。皇后在后宫中地位尊崇,说话一言九鼎,若是她出面调解,或许两边都能给些面子。于是,他偷偷使了个眼色,用余光瞟了瞟身边最机灵的小太监,那小太监心领神会。梁多瑞微微点了点头,小太监便猫着腰,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然后一路小跑着,朝着景仁宫的方向奔去,生怕耽误了半分。梁多瑞暗自祈祷皇后娘娘能快点到来,不然今天这混乱不堪的局面,他真不知道该如何收拾,每分每秒都如坐针毡。
梁多瑞刚把小太监打发走,就听见丽嫔一声尖锐的质问:“你这奴才,刚刚使眼色让那小太监去哪儿?”梁多瑞心里一惊,脸上却依旧赔着笑,正想着如何敷衍过去,丽嫔却已经看穿了他的心思。丽嫔本就心思敏捷,又在气头上,一眼就瞧出这小太监是去请皇后了。她心里暗自思忖,这皇后向来偏袒富察贵人,若是皇后一来,自己怕是讨不了好。她眼珠一转,计上心来,立刻吩咐自己身边最得力的小太监:“你,赶紧去翊坤宫请华妃娘娘,就说本宫在这儿受了欺负,让她快来给本宫做主。”她心想,左右这件事自己占着理,这后宫之中,若论谁有胆子和皇后打擂台,那必定是华妃。华妃有皇上的宠爱,又向来不把皇后放在眼里,若是她来了,这场闹剧说不定还能朝着对自己有利的方向发展。
小太监得了命令,一路小跑着奔向翊坤宫。此时的翊坤宫内,华妃正慵懒地靠在榻上,由颂芝伺候着喝茶。颂芝眼尖,瞧见远处有个小太监慌慌张张地跑来,便赶忙出去询问。不一会儿,颂芝匆匆走进内室,一脸兴奋地说道:“娘娘,出大事了!”华妃放下手中的茶盏,挑眉问道:“什么事,如此慌张?”颂芝连忙回道:“富察贵人拿了丽嫔的布料,丽嫔去内务府闹起来了,听说皇后那边已经有人去请了。”华妃一听,先是一怔,随即嘴角浮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什么?本宫没听错吧?富察贵人拿了丽嫔的布料,丽嫔去内务府闹上了?”颂芝又重复了一遍,华妃接着问道:“是,只怕皇后那边已经过去了,您可要过去瞧瞧?”华妃轻哼一声,站起身来:“自然要去,这么热闹的事儿,本宫怎么能错过。没想到这丽嫔平日里看着不声不响的,倒是个暴脾气。不过话说回来,丽嫔既然是本宫的人,若是受了委屈都不敢吭声,那也忒弱了些。皇上是喜欢柔弱美人这不假,可这宫里要是全是安常在那种唯唯诺诺的类型,皇上迟早也会厌烦的。百花齐放,总好过一枝独秀,这场好戏,本宫可得去好好看看。”说罢,她一甩手帕,带着一众宫女太监,浩浩荡荡地朝着景仁宫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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