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坤宫内,年世兰正悠闲地坐在榻上,身旁的矮几上摆放着几盘新鲜的时令水果和精致茶点。她手里把玩着刚得的一只翡翠玉镯,那玉镯通体翠绿,质地温润,在阳光的映照下散发着迷人的光泽,与她纤细白皙的手腕相得益彰。
这时,颂芝脚步匆匆地走进来,先是恭敬地行了个礼,才凑到年世兰耳边,小声地汇报着富察贵人的动向。年世兰听着颂芝传来的消息,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哼,终于忍不住了。”她的声音清冷,打破了屋内的宁静。
她轻轻放下玉镯,缓缓开口说道:“这嫔妃间的小打小闹就不必劳烦皇后了,本宫有协理六宫之权,若是富察贵人有异议,就让她来找本宫,别叫她破坏了皇上的用膳时间。皇上日理万机,每天要处理那么多朝政大事,审阅堆积如山的奏折,可不能被这些琐事扰了清净。”
颂芝连忙应道:“奴婢知道了,御膳房的人精着呢。娘娘这一吩咐,他们心里都有数。富察贵人就算去了御膳房闹,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说着,她一边给年世兰斟上一杯热气腾腾的香茗。
年世兰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感受着茶汤在舌尖散开的醇厚滋味,随后,她又不紧不慢地吩咐道:“去,让人把这消息封锁好了,别传到皇后耳朵里,本宫倒要看看,富察贵人能闹出什么名堂。”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颂芝立刻领命,转身快步走出了房间,去安排主子交代的事情 。
长春宫的翠果,每日都肩负着去御膳房取膳食的差事。这一日,翠果如往常一样,怀揣着食盒匆匆走向御膳房。她步伐轻快,心里只想着赶紧取了膳食回长春宫,好让自家主子李嫔能及时用膳。
御膳房里热闹非凡,人来人往,锅碗瓢盆的碰撞声、厨子们的吆喝声、小太监们忙碌奔走的脚步声交织在一起,嘈杂的声音不绝于耳。翠果刚一踏入御膳房,就瞧见了富察贵人正站在一旁,颐指气使地教训着几个小太监。只见富察贵人脸上满是怒容,嘴里不停地数落着:“你们是怎么做事的?本宫说了多少次,不要送那腻人的蹄花汤,你们是耳朵聋了吗?”那几个小太监吓得瑟瑟发抖,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翠果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心想怎么这么倒霉,偏偏碰上富察贵人发火。但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上前去,规规矩矩地行了个大礼,声音清脆又恭谨:“奴婢给富察贵人请安。”
富察贵人正因为这几日的膳食问题一肚子火,听到声音转过头来,原本不耐烦的神色在看到翠果的瞬间稍微缓和了些。她心里明白,李嫔虽说如今不得皇上宠爱,可毕竟还有个三阿哥。俗话说“不看僧面看佛面”,皇上再怎么着,日后总归是要见三阿哥的,连带的也少不了要见李嫔。自己实在没必要因为这点小事去得罪李嫔,平白惹一身麻烦。这么想着,富察贵人只是随意摆了摆手,脸上带着一丝勉强的笑意,说道:“起来吧。”
翠果刚松了口气,心里想着赶紧取了膳食离开这是非之地。她快步走向放着长春宫膳食的地方,伸手拿起食盒,转身准备离开。可富察贵人一抬头,恰好瞥见了食盒里装着的鱼汤,和自己每日收到的猪蹄汤形成鲜明对比。原本烦躁的情绪瞬间被点燃,她瞪大了眼睛,赶忙大声叫住翠果:“慢着!这是鲫鱼汤?”她的声音尖锐,在嘈杂的御膳房里格外刺耳,众人的目光纷纷投了过来。那些正在忙碌的厨子和小太监们都停下了手中的活,好奇地张望着这边,一时间,御膳房里安静了片刻,只有炉灶里柴火燃烧的噼啪声。
一个负责传膳的小太监听到富察贵人那尖锐的质问,吓得浑身一哆嗦,手中的汤勺险些掉落。他定了定神,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小跑着来到富察贵人面前,双腿微微打颤,战战兢兢地回话:“回富察贵人的话,是,这是李嫔娘娘指名要的。昨儿李嫔娘娘喝了觉得好,特意吩咐今儿还要呢。”小太监一边说着,一边偷偷抬眼,小心翼翼地瞧了瞧富察贵人的脸色,只见她的脸瞬间涨得通红,眼睛里似乎要喷出火来。
富察贵人一听这话,那股子火气“噌”地一下就冒了上来,凭什么李嫔要什么,这御膳房就给什么?自己不过想要一碗鱼汤,却屡屡被拒。更何况李嫔如今还在禁足之中,按道理应该是处处受限,无人问津,竟然能在这宫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而自己堂堂正正怀有身孕,肚子里可是皇上的子嗣,未来的希望,理应得到更好的照顾,御膳房却这般百般刁难,实在是气煞她也!
“昨天本小主要个鱼汤你们就没给,”富察贵人尖着嗓子,声音在御膳房里格外刺耳,“今日我一早就派人来传话,这还是没有。我打量着你们是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了!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主子?”
小太监吓得脸色惨白,就像被抽去了脊梁骨一般,“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膝盖重重地磕在石板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连连磕头,额头与地面撞击,发出“砰砰”的声音,“奴才该死,小主恕罪,小主恕罪啊!”他声音颤抖,带着哭腔,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这鲫鱼汤每日食材有限,今儿只做了三份。皇上和敬嫔娘娘那儿要了两份,还有一份李嫔娘娘要了,这实在是没法子呀。小主若是想喝汤,灶上还炖着鸡汤,香浓滋补,不如小主带回去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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