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息的话,看似只是简单传达太后旨意,实则暗藏深意,皇上心中明白,太后这是在偏袒皇后,可若是不处罚皇后,后宫众人的悠悠之口实在难以堵住,那些妃嫔们本就对皇后的地位有所觊觎,此事一出,若不有所惩戒,她们定会认为有机可乘,日后恐怕会纷争不断;但若是处罚过重,又必然会引得太后不满,太后多年来在宫中根基深厚,一旦触怒她,朝堂与后宫都可能掀起波澜。
皇帝眉头紧锁,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他轻轻摩挲着座椅的扶手,心中暗自权衡利弊,殿内一片寂静,众人都等待着皇上的回应。
皇上沉思片刻,终于开口:“传朕旨意,皇后行为不检,有失礼数,在这后宫之中闹出诸多事端,使朕深感烦心,现禁足景仁宫三个月,直至莞嫔平安生产,在此期间,皇后不得踏出宫门半步,好好反省自身过错。”
皇帝微微顿了顿,目光扫向一旁的华贵妃和敬妃,继续说道:“这后宫之事,繁杂琐碎,不可无人打理,从即日起,后宫的一应事务,暂由华贵妃和敬妃主理,你们二人要尽心尽责,维持后宫的安宁,切不可辜负朕的信任。”皇帝的话语落下,年世兰和敬妃连忙欠身谢恩,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皇上此举,众人皆知,他是担心皇后再次做出谋害皇嗣的举动,想要借此机会保住莞嫔腹中的胎儿,这份心思,可谓是用心良苦。
只是,在这深宫复杂的局势中,这又谈何容易?莞嫔的孩子,在各方势力的明争暗斗之下,多半是难以平安生下来的,这后宫之中,暗流涌动,表面上平静的禁足处罚,实则只是新一轮争斗的开始,接下来又会有怎样的惊涛骇浪,无人能够预料 。
咸福宫偏殿内,随着皇上旨意的宣布,这场关于皇后的风波暂时落下帷幕,各宫嫔妃纷纷行礼告退,众人鱼贯而出,脸上带着各异的神情,有的庆幸自己未被卷入这场纷争,有的则在暗自思忖着接下来的局势。
然而,年世兰却站在原地,并未随着人群离开,待众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年世兰走到皇帝面前,微微欠身,声音娇柔:“皇上,这后宫之事千头万绪,臣妾与敬妃如今受命主理,还有诸多事宜需要细细商议。”
皇帝微微颔首,嗯了一声,算是默许了她的请求,他神色略显疲惫,摆了摆手,带着苏培盛朝着殿外走去,皇上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殿外,留下年世兰独自站在殿中。
年世兰瞧着众人陆续离去,嘴角浮起一抹嘲讽的笑意,从福贵人的事情爆发之初,她便隐隐有了猜测,如今一切尘埃落定,心中更是笃定——这件事,大概率是福贵人自导自演的一场闹剧。
回想起福贵人种种言行,年世兰轻轻摇了摇头,福贵人那看似无辜柔弱的模样,在她眼里不过是伪装,福答应想必是恨极了皇后,恨她之前的刁难,恨她的高高在上,所以不惜用自己的一条命,来诬陷皇后,她或许以为,只要自己将这污水泼到皇后身上,凭借着皇帝对皇家血脉的重视,便能一举扳倒皇后。
可在年世兰看来,福贵人这想法未免太过天真,皇后身为后宫之主,背后还有太后撑腰,太后在这宫中经营多年,根基深厚,人脉广泛,皇后依仗着太后的威势,在后宫行事一向谨慎,即便有把柄,也绝不是轻易能被抓住的,福贵人仅凭几句话,没有实打实的证据,就想撼动皇后的地位,简直是异想天开。
年世兰心中冷笑,这后宫中的争斗,从来不是简单的意气用事,福贵人太年轻,太冲动,她以为牺牲自己便能换来正义,却没料到,自己的死不过是这场权力游戏中的一颗微不足道的棋子,而这场风波过后,皇后虽然被禁足,但只要太后还在,她便迟早会重回权力中心,继续执掌后宫大权 。
年世兰看着敬妃,脸上似笑非笑,语气里带着一丝冷意:“敬妃妹妹平日里总是一副置身事外、不参与后宫纷争的模样,本宫还真是信了,不成想倒是本宫看走眼了,这次这般积极地状告皇后,妹妹藏得可够深啊。”她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摆弄着护甲,眼神却紧紧盯着敬妃。
敬妃听闻,神色微微一怔,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她微微欠身,语气诚恳:“华贵妃娘娘误会了,臣妾实属无奈之举,福贵人临终之际,苦苦哀求,臣妾实在是不忍心拒绝,臣妾已经答应了她,定会将真相告知皇上,总不能事后反悔吧,臣妾也只是不想让福贵人含冤而死,别无他意。”敬妃说着,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仿佛又看到了福贵人弥留之际那绝望又期盼的眼神。
年世兰冷哼一声,“妹妹倒是好心,不过这后宫之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有些事,掺和进去了,可就身不由己了,皇后又岂是那么好得罪的,妹妹还是小心为妙。”她漫不经心地抚了抚衣袖,眼神中却透露出警告的意味。
敬妃面色不改,轻声说道:“多谢娘娘提醒,臣妾心中有数,只是此事关乎公道,臣妾若是坐视不理,日后怕是良心难安。”敬妃说得不卑不亢,看似柔弱,却隐隐透着一股坚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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