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微微仰头,注视着佛像,将手中的香稳稳插入香炉之中,随后双手合十,静静地在蒲团上跪了下来,嘴唇微微翕动,轻声念起了佛经,一时间,佛堂内只回荡着她那轻柔而低沉的诵经声,给这静谧的空间增添了几分神秘的氛围。
许久,皇后睁开眼睛,脸上依旧保持着端庄的神情,她并未回头,只是轻声开口问道:“莞嫔那边发动了吗?”
身后的剪秋立刻上前一步,微微欠身,回答道:“娘娘放心,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了,夏氏按照计划行事,虽然出了些小插曲,但最终还是被废为庶人,挪去了冷宫,再也翻不起风浪了。”
皇后轻轻点了点头:“那便好。”她的目光依旧停留在佛像上,思绪却飘向了别处,轻声呢喃道:“也不知莞嫔的孩子,会不会让皇上想起和姐姐的那个孩子……”说到此处,皇后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嫉妒,有不甘,还有一抹难以言说的怨恨。
承乾宫寝殿外,气氛凝重,皇帝负手而立,太医刚刚那句“莞嫔无碍,只是生的时候艰难些,并无生命危险”,虽然稍稍缓解了他内心的忧虑,但对甄嬛的深切关切,让他的心始终悬在嗓子眼,怎么也落不下来。
各宫嫔妃早已得到消息赶来,她们在殿外围成一圈,表面上神色焦急,实际上,心怀鬼胎者大有人在,有的只是碍于皇帝在场,不得不摆出一副担忧的模样;有的则在暗自盘算,若是甄嬛生下皇子,自己在宫中的地位又该如何自处,年世兰冷眼旁观着这一切,将众人的虚情假意尽收眼底,心中暗自冷笑,她心想,这些人平日里就知道勾心斗角,现在肯定也没几个是真心为莞嫔焦急的。
见皇帝一直这样煎熬,年世兰觉得是时候站出来了,她走到皇帝身边,微微欠身,“皇上,莞嫔生孩子还早,看这情形,一时半会儿怕是结束不了,您已经站了这么久了,龙体要紧,不如先坐下歇歇吧,还有各位妹妹们,一直站着也不是个事儿,不如就赐座吧。”
皇帝此刻心烦意乱,也没心思计较太多,随口应道:“也罢,那就都赐座吧。”声音里透着疲惫与无奈,听到皇帝的吩咐,宫女们搬来椅子,一一安置妥当,嫔妃们纷纷谢恩落座。
年世兰继续说道:“皇上,臣妾深知女人生孩子是在鬼门关走一遭,莞嫔此番生产如此艰辛,臣妾虽然未曾经历过,可光是瞧着,也十分心疼她,哥哥前段时间托人送进来一只千年人参,据说极为滋补,不如臣妾让周宁海取来,给莞嫔熬了参汤吊着,她喝了,生孩子的时候也好省些力气。”说着,她微微抬起头,眼中满是关切之色。
皇帝听闻此言,心中不禁一动,他转过头,目光落在年世兰身上,细细打量着眼前这个陪伴自己多年的女子,记忆中,初入王府时的年世兰,明艳娇媚,那股子肆意张扬的劲儿,让他心动不已。
而如今站在眼前的华贵妃,举手投足间满是端庄贤惠,虽没了当年的那份活泼娇俏,却多了几分成熟稳重,他一时之间,竟说不上来这变化到底是好还是不好,他怀念世兰和他撒娇时的甜蜜模样,那让他感受到独有的亲昵;可在这庄重严肃的场合,面对她这般大度得体的表现,又让他打心底里满意。
皇帝轻轻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世兰,你有心了,如此甚好,只是这千年人参何等珍贵,是你哥哥特意让人费尽心思寻来给你补身子的,怎么好就这么轻易地给了莞嫔,你就不怕你哥哥知道了生气?”说罢,他轻轻拍了拍年世兰的手背,眼中满是关切与询问。
年世兰嘴角噙着温婉的笑意,仪态优雅地微微欠身:“皇上说的这是哪里的话,臣妾深知哥哥一向疼惜臣妾,可莞嫔如今正处在艰难时刻,臣妾又怎能袖手旁观?若哥哥知晓臣妾是为了帮助莞嫔平安生产,为皇室添丁,他必定也会赞同臣妾的做法,断不会多说什么的。”她一边说着,一边抬眸望向皇帝,眼神中满是真挚与诚恳,仿佛在向皇帝表明自己的一片真心。
皇帝凝视着年世兰,心中暖意涌动,他轻轻拉起年世兰的手,感慨道:“世兰,你如此深明大义,朕很是欣慰,罢了,朕的库房里还有几只千年人参,论年份、论品相,都属上乘,苏培盛!”皇帝提高了声音,唤来身旁的大太监。
苏培盛立刻上前,恭恭敬敬地弯腰行礼,应道:“奴才在。”
“你即刻带人去库房,挑几只最好的千年人参,速速送来,给莞嫔熬参汤,切不可有丝毫耽搁。”皇帝语气坚定,眼神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嗻,奴才这就去办。”苏培盛领命后,匆匆离去。
皇帝又转过头,对着年世兰温柔地说道:“世兰,你有这份心意就足够了,你哥哥给你的人参,还是你自己留着补身子用吧,日后若有需要,尽管和朕说。”说罢,轻轻捏了捏年世兰的手,以示安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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