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秋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她跟随皇后多年,对皇后的心思早已摸得透彻,自然明白皇后话里话外的意思,于是,她赶忙上前一步,说道:“那是娘娘仁慈,愿意留着莞嫔一条命,若不是娘娘心善,莞嫔哪还有机会在这宫里折腾。”
皇后心中如明镜一般,自己留着莞嫔的性命,实则别有深意,华贵妃年世兰恃宠而骄,在后宫向来行事张扬,屡屡不将她这个皇后放在眼里,已然成为她的心腹大患,而莞嫔,自入宫以来,凭借着出众的容貌和才情,很快便得到了皇上的青睐,在这后宫之中也算站稳了脚跟。
有莞嫔在,华贵妃定会将矛头对准她,毕竟,华贵妃最是容不得别的嫔妃得宠,莞嫔的受宠无疑触动了她的逆鳞,如此一来,莞嫔便成了制衡华贵妃的一枚关键棋子,皇后仿佛已经看到,华贵妃与莞嫔之间的争斗愈演愈烈,两人互相牵制,斗得不可开交,而她自己,则只需在一旁静静地观察局势,坐收渔翁之利。
尽管目前来看,莞嫔因为失子之痛和皇上的态度,正处于极度的痛苦与迷茫之中,一时半会儿估计不会想通其中的利害关系,但皇后深知莞嫔的心性,她聪慧过人,心思细腻,又怎会一直被困在这情感的泥沼里,总有一日,莞嫔会看清这后宫残酷的生存法则,明白自己在这场争斗中的处境,到那时,莞嫔自会主动寻求庇护,而皇后,便是她唯一的依靠,皇后嘴角上扬,露出自信的笑容 。
“本宫只是不忍心莞嫔因为生孩子而丢了性命,在皇上的心里,有一个姐姐就已经够刻骨铭心了。”她望向窗外那被夜色笼罩的宫墙,似是陷入了对往昔的回忆之中,“姐姐那般美好,皇上对她的情谊,旁人怕是难以企及,若是莞嫔再有个好歹,皇上心里指不定会有多难过,后宫的局势也会更加难以掌控。”
剪秋站在一旁,听着皇后的每一句话,她微微颔首,轻声应道:“娘娘真是宅心仁厚,事事都为皇上和后宫着想,这是整个后宫之福啊。”
皇后摆了摆手,继续说道:“剪秋,你多留些心思在莞嫔那边,平日里能帮衬就帮衬一把,可别让华贵妃过于磋磨她,华贵妃那性子,你也清楚,一旦得势,手段可不会轻,若是莞嫔被她逼得太紧,这后宫的平衡可就难维持了。”
剪秋低垂着头,脸上满是恭敬的神情,回应道:“娘娘放心,奴婢心里有数,必定不会让华贵妃过多蹉磨莞嫔,华贵妃行事嚣张跋扈,若真让她把莞嫔逼到绝境,后宫可就乱了套,奴婢定然会盯紧些。”说着,她抬起头,“不过华贵妃那性子,想完全拦住她也难,奴婢只能在暗中寻机帮衬莞嫔,保她周全。”
接着,剪秋话锋一转,恭敬问道:“那安常在那边?”
皇后眯起眼睛,嘴角浮起笑意:“想来皇上经此一事,是有一段时间不会来后宫了,这段时间,倒是个更能好好调教安常在的好时机,安常在性子还算乖巧,若是好好栽培,日后定能成为咱们的得力帮手。”
皇后的眼神中透着审视与筹谋:“这安常在,入宫时日也不短了,是时候检验检验她的功课了,本宫也要瞧瞧她歌喉练得如何了,若是能调教出一番好本事,往后在皇上面前,也能多一张为咱们说话的嘴。” 皇后脑海中浮现出安陵容那温顺又带着几分怯懦的面容,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这后宫之中,多一个得力之人,咱们行事也就多几分胜算。”
“娘娘英明,安常在能得娘娘垂青,是她的福气,奴婢这就去安排,一定将娘娘的意思传达下去。”剪秋微微欠身,领命退下。
皇后望着剪秋离去的方向,眼神逐渐变得锐利而坚定,似乎在谋划着一场更为深远的棋局 。
翊坤宫内,华贵妃斜倚在榻上,正悠闲地听着戏,槿汐匆匆走进来,到了华贵妃面前,先是行了个礼,然后说道:“娘娘,皇上去瞧莞嫔了,在承乾宫呆了一会儿又走了,听说走的时候皇上不太高兴。”
华贵妃听闻,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哼,我就知道,那莞嫔仗着几分姿色和皇上的宠爱,平日里就目中无人,这次失了孩子,还不知天高地厚地和皇上置气,她那烈性子,怕是要失宠咯。”她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抚着自己的护甲,眼神中满是不屑。
槿汐在一旁应和道:“娘娘英明,莞嫔这次怕是要栽大跟头了。”
华贵妃眼珠子一转,思索片刻后吩咐道:“你去通知内务府的那些奴才们,承乾宫那边不要做得太过分,虽说莞嫔失宠是好事,但也不能让旁人看出咱们在故意刁难她,克扣点油水也就罢了,该给她的嫔位份例还是要给,免得落人口实。”她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等过些时日,看她彻底没了翻身的机会,再慢慢收拾她也不迟。”
槿汐连忙点头:“奴婢明白,这就去办,娘娘考虑得真是周全,既让莞嫔吃点苦头,又不让旁人抓住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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