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世兰脸上挂着浅笑,不动声色地轻轻推开了皇后递过来的曲目单子,她心里明白,皇后这是摆明了给她挖坑呢,往日里自己有哥哥在外边握着兵权,皇后对自己还有几分忌惮,行事说话都得掂量着些,可今时不同往日了,哥哥已然没了兵权,这后宫里的局势虽说没一下子全然变了过来,但自己也得更加谨小慎微着点儿才是。
毕竟在这宫里,名声可是极为重要,自己起码不能在明面上做出不敬皇后的事儿来,要是传出些什么不好的言语去,那可就给自己招来一堆麻烦事儿了,也容易让皇上心里头对自己有了别样的看法,所以,面对皇后这明显带着陷阱的举动,年世兰可得好好应对着。
“还是请皇后娘娘先点吧,臣妾还没想好点哪一出戏呢,容臣妾再细细想想,”年世兰站起身福了福身,语气恭敬的说道。
皇后见年世兰拒绝,倒也没有强求,只是微微颔首,脸上依旧挂着那抹端庄的笑意,而后抬手,轻轻点了一下戏单,说道:“既如此,那本宫就点一出劝善金科吧。”
一旁的瓜尔佳氏见状,赶忙凑上前去,满脸堆笑,言语间满是讨好:“皇后娘娘当真是仁善,这般心怀天下苍生,以善念度人,臣妾实在是佩服,娘娘点这出戏,定是希望咱们都能秉持着善良之心,在这宫中相安无事,共筑和谐之美。”
年世兰只是淡淡一笑,并未搭话,眼神中透着几分疏离与淡漠,静静地看着台上即将开场的表演。
不多时,一曲唱罢,那悠扬的曲调还在殿内萦绕,众人皆还沉浸在方才的氛围之中,皇后这时又把目光投向了年世兰,笑着说道:“华贵妃,你点一出吧,也让大家都听听你的喜好。”
年世兰微微思索片刻,也没有推辞,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和前世一样,点了一曲薛丁山征西。
她心里清楚,如今没了曹贵人在旁搅局,那些个阴阳怪气的事儿倒是少了许多,没人会像上辈子那般故意拿话来刺挠皇后,惹得场面尴尬,只不过有瓜尔佳氏这个蠢货在,即便偶尔冷场,她也会蹦出来说几句没脑子的话,倒也不愁这气氛太过沉闷,总能被她搅出几分别样的“热闹”来。
“华贵妃出身将门,整日里接触的皆是刀枪剑戟之事,故而就喜欢这种打打杀杀的戏码,倒也在情理之中,可要臣妾说呀,这薛丁山征西哪有那西厢记好看,西厢记里才子佳人,词曲优美,唱腔婉转,听着便叫人心生欢喜,比这整日喊打喊杀的,可有趣多了,”瓜尔佳氏撇了撇嘴,满脸不屑地说道。
瓜尔佳氏这可真是蹬鼻子上脸了,也不知道她哪来的这般胆量,竟敢当众给年世兰脸色瞧,那副嚣张跋扈的模样,仿佛全然忘了自己身处何地,站在她面前的又是谁一般。
欣贵人实在是看不惯她这般做派,眉头一皱,冷冷地说道:“祺贵人,你若是觉得这嘴巴闲得慌,大可以闭紧了,没人会把你当哑巴,今日这戏正演到精彩处呢,本是大家一同出来寻个乐子,图个开心的事儿,你倒好,在这儿阴阳怪气,说些不着调的话,你若是实在不爱看这出戏,那就赶紧回宫去,眼不见为净,省得在这儿坏了众人的兴致,再说了,皇后娘娘都还未说什么呢,你倒先巴巴地冒出来了,哪儿来这么多的话,也不怕闪了舌头,还是好好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
瓜尔佳氏听后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那神色变换,瞧着还真是“好看”得紧。
甄嬛见状,微微笑了笑,适时地开口替她解围道:“这薛丁山征西的故事,可着实是精彩得很,它讲的那可是家国情怀,薛丁山一心为了国家大义,不顾个人安危,领兵出征,在那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面对重重艰难险阻,却始终坚守着自己的信念,这份对国家的忠诚,对家国的担当,实在是让人钦佩不已,还有那樊梨花,更是女中豪杰,丝毫不逊色于男儿,她武艺高强,智谋过人,在军中那是威风凛凛,既能上阵杀敌,又能运筹帷幄,帮着薛丁山立下诸多汗马功劳,这般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在这世间也是少有。”
既然有人在这场合提了樊梨花这一出,那可就怨不得她要借着这戏里的情节,好好阴阳皇后一番了。
只见她勾起嘴角,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开口说道:“这樊梨花啊,虽说在诸多人眼里那可是女中豪杰,有着不输男儿的英气和本事,可在感情这事儿上,却着实是有些让人瞧着可笑又可叹,她可是足足三次被薛丁山休妻,这放在寻常女子身上,那得是多大的羞辱,早就该撂挑子,再不理会那负心之人了。”
“可樊梨花倒好,被休了妻之后,却仍然上赶着去巴结薛丁山,还一心想着往薛丁山身边凑,要我说啊,若是本宫处在她那般境地,哼,必定与那薛丁山老死不相往来,既然已经休妻,又何必管他死活,犯不着再去贴人家的冷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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