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如今,皇上政务繁忙,不经常来后宫,若是哪天皇上得了闲,来咱们翊坤宫这边走动,依照淳贵人爱显摆、爱凑跟前的性子,必定能够看见她在千鲤池那儿的身影,到时候,说不定又有得好些事儿闹腾呢。”
方淳意这般行事,简直就是不把年世兰放在眼里,打量着她是泥捏的不成?竟这般明目张胆地来抢恩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就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瞧瞧她那做派,老是往千鲤池跑,那千鲤池本就是宫中一处显眼又容易引得皇上驻足的地方,她倒好,成日在那儿喂鱼放风筝,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这不是明摆着就想让皇上瞧见,然后趁机承宠吗?可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全然不顾这宫里的规矩礼数,也不怕落人话柄。
周宁海在一旁瞧着,见年世兰又有要发火的迹象,他赶紧上前一步,压低声音说道:“娘娘息怒啊,这淳贵人可不止老往千鲤池跑呢,她还经常往莞嫔那儿凑,您想想,莞嫔在皇上跟前多少还是有些情分的,她这是企图借着在莞嫔那儿刷存在感,好让皇上多留意到她,进而得脸,往后就能把祺贵人给比下去了。”
“再说,自从她小产之后,皇上可就再没宠幸过她,所以她才这般急切地想要出风头,娘娘您可千万要沉住气,别跟她一般见识,咱们得从长计议,好好应对才是。”
“她怎么这般沉不住气?本宫记得,她刚入宫的时候,那可是谨小慎微,熬了几年才好不容易承宠,按说经过这些年的打磨,不该是如此急躁性子,不至于这么沉不住气,刚有点风吹草动就急着跳出来争抢。”
崔槿汐在一旁听着,脸上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说道:“娘娘莫不是忘了,齐妃的死背后牵扯的是谁?不管淳贵人的孩子到底是不是齐妃害的,单凭这事儿在三阿哥心里头留下的疙瘩,她就和三阿哥再没办法和平共处了。”
“娘娘您想,将来若是三阿哥顺顺当当登基了,以他那性子,保不准哪一日就想起齐妃的死,非要追究个清楚明白,到时候,娘娘觉得皇后会怎么做?依皇后的性子,为了保住自己的立场,不被牵连进去,怕是二话不说就会把所有责任都推到淳贵人身上,毕竟死人可不会开口辩解,拿淳贵人顶罪再好不过了。”
“而淳贵人,她可不是瓜尔佳氏那般没脑子、任人拿捏的蠢货,她心里头门儿清着,所以这么着急想要承宠,四处刷存在感,不就是想让皇后看到她还有用,还能帮皇后在这后宫里制衡各方势力,不至于轻易就被皇后舍弃,沦为弃子。”
“照这么一看,淳贵人显然是打心底里不乐意三阿哥登基的,她这是在给自己留后路,想着万一哪天情势变了,她也能靠着如今积攒的恩宠和人脉,在这宫里继续安稳度日,或者是扶持其他更利于自己的势力上位。”
年世兰嘴角上扬,轻声笑道:“真是上天助我,这淳贵人与三阿哥相互都看对方不顺眼,倒也算是给了我一个绝佳的契机,那本宫就好好帮他们一把,说不定还能从中制衡一二,让这局势朝着对我有利的方向再偏一偏。”
到了第二日,阳光正好,年世兰特意在御花园闲逛,没成想,竟碰到了三阿哥正在那儿背书,只见那三阿哥的身影坐在石凳上,手里捧着书卷,正一字一句地念叨着,瞧着倒是个用功的样子。
年世兰心中暗自想着,这孩子平日里看着倒是乖巧,只是可惜啊,皇后逼得太紧了些,方方面面都要求严苛,压得这孩子好似喘不过气来一般,不过话说回来,抛开这些外在的因素,单看这孩子的品性,为人倒是不错的,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心思,只是在这复杂的宫里,光有好品性又有什么用处呢。
年世兰想到此处,便刻意停下脚步,站在一旁,静静地听他背书,那三阿哥背得磕磕绊绊的,好多地方都不太顺溜,时不时还得停下来回想一下,那副努力却又有些吃力的模样,让人看着既觉得心疼,又隐隐觉得有些无奈。
年世兰不禁想起四阿哥,那四阿哥聪慧着呢,同样的内容,早已背得滚瓜烂熟了,二者这么一对比,差距瞬间就显了出来,看来皇上对这三阿哥确实是挺失望的,平日里时常训斥他,想必也是觉得这孩子在学业上太过懈怠,没有四阿哥那般争气吧。
三阿哥好不容易背完了那篇磕磕绊绊的古文,额头上已经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他刚松了口气,一回头看到年世兰正站在一旁,赶忙起身,规规矩矩地行礼,嘴里说道:“儿臣给华娘娘请安,华娘娘这是要到哪里去呀?”
年世兰微微点头,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回道:“本宫本是要去延庆殿看温宜公主的,方才路过这儿,瞧见三阿哥正专心致志地在这儿背书,本不想让人打扰了三阿哥的清净,便特意停下来等了会儿,想着等三阿哥背完书再过去,只是不知道三阿哥怎么不在景仁宫背书呢,那景仁宫不是更安静些,也方便皇后娘娘随时查看三阿哥的学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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