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也实在是低估了丽嫔的忍耐力,平日里瞧着那丽嫔唯唯诺诺,好似任人拿捏的模样,没想到关键时刻,她倒是能沉得住气,不过,这丽嫔既然能在这事儿上做得如此滴水不漏,往后怕是也不容小觑了。”
“长春宫那边,你派人悄悄看顾着瓜尔佳氏一些,别让内务府的那些奴才们太过分了,你传本宫的话下去,让他们收敛着点,该有的待遇还是得有,毕竟瓜尔佳氏本宫留着还有大用处呢,可不能让她就这么轻易地死了。”
剪秋手捧着茶盏,伺候在皇后身侧,眉眼间却透着几分难以消散的忧色,犹豫片刻后,还是轻声开口道:“娘娘,奴婢听安贵人那儿传来的消息,说皇上去延禧宫的时候,虽说人坐在那儿,可心思全然没在那,整个人看着心不在焉的,奴婢寻思着,怕是皇上心里头还惦记着莞嫔呢。”
皇后目光望向殿外那几枝摇曳的宫花,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说道:“无妨,虽然这皇上愿意先低头,可你想想,莞嫔那般心高气傲的性子,又怎肯轻易就顺着皇上的意思回转呢?既然皇上已然流露出想要同莞嫔和好的心意,那本宫不妨就顺势推舟,帮莞嫔这一把。”
皇后忽地轻笑一声:“去,给瓜尔佳鄂敏送份大礼——就说他女儿瓜尔佳氏因莞嫔获罪贬斥,这会儿正在长春宫啃冷馒头呢,再悄悄告诉他,甄远道私自纳罪臣之女为外室,本宫就不信了,莞嫔还能愿意和皇上重归于好。”
其实浣碧是甄远道私生女这事,皇后心里头早就有了七八分的揣测,甄远道那人,皇后再清楚不过,就是个刚正不阿的倔脾气,和甄嬛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这种人,眼里揉不得沙子,真要是把他逼急了,说不准能炸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来。
至于浣碧的母亲是罪臣之女,更是皇后顺着线索一路琢磨出来的,若是寻常外室,以甄远道那性子,要么早早接进府里给个名分,要么干脆断绝往来,何必一直养在外头?
瓜尔佳氏被贬斥为答应的事儿才过去没多久,可谁能想到,紧接着前朝就又掀起了一场惊涛骇浪。
这日,皇上突然下旨,将甄远道全家流放至宁古塔那等苦寒之地,此消息一出,可谓是震惊了整个朝野,后宫之中也是一片哗然。
这事儿的起因还得从瓜尔佳鄂敏说起,那瓜尔佳鄂敏本就与甄远道在朝堂之上素有不和,平日里没少明争暗斗。
见甄远道凭借着女儿在宫里的恩宠,越发受皇上看重,他心里头那是又嫉又恨啊,于是,便绞尽脑汁地寻摸甄远道的把柄,终于让他抓住了机会,精心炮制了一份折子,递到了皇上的案头。
在那折子里头,瓜尔佳鄂敏言辞恳切却又字字诛心,说甄远道目无皇上,仗着自己女儿在宫里得宠,便越发肆无忌惮起来,仿若已经忘却了自己身为臣子该有的本分,竟自认为是国丈,那架子端得比谁都大,连皇上的旨意有时都不放在眼里,屡次忤逆皇上。
可单单这些,皇上或许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最要紧的是,瓜尔佳鄂敏还查出甄远道私纳罪臣之女这件事儿,而这罪臣之女的父亲,原先可是八阿哥的人,这事儿可就严重了,要知道,在这朝堂之上,但凡和八阿哥那边沾上关系的,向来都是皇上极为忌惮的。
皇上一看这折子,脸色瞬间就阴沉了下来,心里头的怒火“噌”地一下就冒了起来,他深知,甄远道这事儿,若是不严查,那朝堂的规矩何在,皇家的威严何存?况且,八阿哥的余党本就是皇上时刻提防着的,如今甄远道和这罪臣之女有了这层关系,那无疑是触碰到了皇上的底线。
于是,当即便派遣了血滴子去暗中探查此事,务必要将事情的真相查个水落石出。
血滴子领了皇命,便悄无声息地开始行动起来,仔细地搜集着与甄远道相关的一切线索,经过一番缜密的探查,最后所呈现出的结果与瓜尔佳鄂敏在折子中所说的相差不大,这一下,皇上心里头那点儿原本还存着的侥幸彻底破灭了。
皇上坐在龙椅上,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他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八阿哥相关的人和事,想当年,那一场夺位之争,可谓是惊心动魄,每一幕都还清晰地印刻在皇上的脑海里。
而自己最后能险胜,靠着的便是年羹尧在外边带兵助力,以及隆科多在内廷关键时刻的扶持,才堪堪在那残酷的争斗中胜出,坐上了这至高无上的皇位,自那之后,皇上对于八阿哥一党,那是恨之入骨,讨厌一切与之有关联的人和事。
如今,甄远道竟做出这般糊涂事儿,私纳罪臣之女,而这罪臣之女的父亲又和八阿哥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无疑是触犯了皇上的大忌。
年羹尧最近这段日子养尊处优,那腿上的伤总算是好得差不多了,皇上念及他往日的功劳,又想着如今朝中局势还算安稳,不需要他再整日带兵在外奔波厮杀,便给了他一个兵部侍郎的闲职,让他平日里挂个名,也不用操太多心,只需偶尔去兵部露个面,处理些无关痛痒的事儿便可。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