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世兰太清楚方淳意是个什么性子了,看着柔柔弱弱、一副乖巧懂事的样子,可内里精着呢,鬼心思多得很,总想着怎么才能既不得罪人,又能让自己舒舒服服的,这会儿在那硬撑着,不就是在等这个时机吗。
哼,年世兰在心里暗暗嗤笑了一声,她就等着看方淳意这出戏到底要怎么唱下去,反正自己是不会轻易去戳破的,就看看皇后会不会如方淳意所愿,开口替她求情了。
只可惜啊,皇后此刻满心满眼都是太后的病情,哪还有闲工夫去顾及方淳意的难处。
方淳意就那么坐在人群里,身子摇摇欲坠,却犹如跳梁小丑一般,压根就没人来搭理她,那叫一个凄凉又尴尬。
年世兰何等精明,眼珠子一转,当下便笑着说道:“皇上,您瞧瞧,方答应这般挺着个大肚子,还坚持在此处守着太后,足见她是有孝心的,既然方答应一片赤诚,皇上就不必赶她回去了,就当是全了太后这些日子照顾她的情分了,也好让后宫众人都知晓,太后平日里的恩泽,大家都记着呢。”
皇上听了,微微点了点头,目光在方淳意那高耸的肚子上停留了一瞬,随后说道:“嗯,方答应若是坐不住,就让人准备个垫子,可别累着自己,毕竟肚子里还有皇嗣。”
所幸皇上就这么熬了大半夜,眼睛都熬得通红,满是血丝,那些嫔妃们也都跟着熬得疲惫不堪,不过好在,太后终于悠悠转醒了。
章太医一直守在旁边,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此刻瞧见太后睁开了眼,那提着的心才算是彻底放了下来,紧绷着的弦也放松了,长舒了一口气,可心里也清楚,太后这次虽说性命算是保住了,但身子亏损得太厉害,只怕往后这寿数也不会太长了。
皇上和皇后对视了一眼,两人心照不宣,都没提及太后身子后续的事儿,只想着先把眼前这关给应付过去,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省得引起不必要的慌乱和麻烦。
皇上赶忙凑到太后床边,眼眶泛红,带着几分劫后余生的庆幸,又满是关切地问道:“皇额娘,您终于醒了,可吓坏儿子了,您身子感觉怎么样,还好吗?有没有哪儿不舒服,”一边说着,一边紧紧握着太后的手,那模样,仿佛太后要是再出点什么事儿,他就得崩溃了似的。
太后悠悠转醒,只觉脑袋昏沉得厉害,像是被一团棉花给裹住了一般,晕晕乎乎的,还伴随着阵阵胀痛,难受得很。
她费力地睁开双眼,入目所见,便是一群人乌泱泱地都聚在自己的寝宫里,皇上坐在床边,满脸的忧色,眼神里满是关切与焦急,其余的嫔妃们也都或站或跪,神色各异,但无一例外,都瞧着自己。
太后心里“咯噔”一下,涌起一股不太好的预感,她下意识地回想起自己喝了那碗酸梅汤后就晕倒的事儿,看眼前这架势,皇帝大概是以为她的身子骨不行了,撑不住这才晕倒的,所以连夜守在这儿,就盼着自己能醒过来。
太后心里当下便打定了主意,为了不让皇上起疑心,免得他深究自己晕倒之事,引出不必要的麻烦来,太后故作虚弱地开口说道:“皇帝,哀家没事,就是近日这宫里宫外的事儿太多,哀家操心过甚,没扛住,这才晕了过去,这人啊,年纪大了,就容易这般,稍一操劳,就晕厥了,哀家现在已经觉得好多了,你也别太担心,国事要紧,你且去忙你的吧,别在哀家这儿耗着了。”
太后一边说着,一边微微抬起手,轻轻拍了拍皇上的手背,眼神里满是慈爱与安抚,企图以此来让皇上放宽心。
皇后也跟着开口说道:“皇额娘,您没事就好,可算是让臣妾放下心来了,您瞧皇上,一直守在您床前,眼睛都熬红了,如今距离上早朝还有几个时辰,皇上不妨先回去睡一觉,养足了精神,明日才好处理朝政之事,这天下可都得靠着皇上您呢。”
太后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也赞同皇后的说法,对着皇上摆了摆手道:“皇后说的不错,皇帝你就先回去吧,明日还要上早朝,你身为一国之君,切莫太过劳累了,身体要紧,哀家这里自有竹息照料就可以了,她做事稳妥,哀家放心,你们也都熬了大半宿了,都回去休息吧,皇后留下陪哀家说说话就行。”
皇上听了太后的话,心里虽还是有些担忧,但也不好违拗太后的意思,只能起身,说道:“皇额娘,儿子先回去了,您好好歇着,若是有什么事儿,随时让人去叫儿子。”
太后轻轻拍了拍皇上的手,示意他放心,皇上这才转身,带着几分疲惫和不舍,在众人的恭送下,慢慢走出了太后的寝宫。
年世兰见状,便也福了福身,说道:“那臣妾等就先告退了,太后身子初愈,还需静养,臣妾等就不在此多打扰了,臣妾告退。”
其余众人见状,也纷纷跟着福身行礼,不一会儿,这殿内就只剩下皇后和太后,还有竹息伺候在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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