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自己平日里做的那些个事儿,虽然大多都隐蔽得很,可保不准就有哪件不小心被皇上察觉到了端倪,现在只是碍于太后还在,皇上不好当场发作罢了。
皇后越想越怕,她深知,若是太后哪天真的去了,没了太后这棵大树在后面撑着,就凭皇上对自己这般态度,那自己的皇后之位可就更加岌岌可危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皇上找个由头给废了。
原本,方淳意有个妹妹,那姑娘出落得着实不错,模样标致,性子也还算乖巧,颇有几分姿色和才情。
皇后早就盯上了她,要是能把这妹妹送进宫来,那正好可以和方淳意形成抗衡之势,让她们在后宫里斗得你死我活,自己便能从中制衡,坐收渔翁之利。
可谁能想到,皇上此番对方淳意一事的处理,竟是如此决绝,直接就断了皇后的这条后路。如今再看,皇后手里能用的人,掰着手指头数都数得过来,也就只剩下安陵容这一人了。
年世兰听闻方淳意去了的消息后,只是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略带不屑的弧度,感慨道:“哼,真是太便宜她了,本宫原本还想着寻个合适的时机,好好会会她,从她嘴里套出些有用的东西,这下倒好,本宫还未来得及动手,她倒自己先自戕寻了短见,真是晦气得很,平白让本宫少了个可以拿捏的把柄。”
站在一旁的崔槿汐见状,开口说道:“娘娘,您不妨仔细想想,皇后那般心机深沉的人,在这后宫里经营了这么多年,什么事儿能瞒得住她。她未必不知道方淳意是个狼子野心的主儿,皇后又怎么会傻到将那些谋害皇嗣的具体事儿,就这么明晃晃地告知方淳意呢?那不是自己往方氏手里送把柄吗,奴婢倒是觉得,方淳意临死之前,必定是将自己知道的那些事儿,不管要紧不要紧的,都与皇上说了,只是,她手里头压根就没有皇后谋害皇嗣的确凿证据,在皇上看来,不足以据此就发落皇后,所以皇上才会一直按兵不动,没有对皇后怎么样,只当是听了些无关紧要的言语罢了。”
“不,你这话可就错了,”年世兰摇摇头,神色透着几分笃定,说道,“太后虽说如今看着身子是大不如前了,寿命怕也是不长了,可到底还健在,这后宫之中,只要有太后坐镇一日,那皇后的位子就稳稳当当的,旁人轻易撼动不得。就算日后太后终究还是去了,可谁能保证她不会留下什么遗旨呢?太后那般心思缜密的人,在她心里头最要紧的,无非就是确保乌拉那拉氏和乌雅氏这两大家族的荣耀,能够在这后宫,乃至整个朝廷之中,一直延续下去,不受丝毫的损害。”
方淳意的事情如今也算是渐渐归于平静,告一段落了。可这后宫之中,却并未因此而真正松泛下来,反倒是笼罩着一层更为凝重的气息。
太后那边,情况越发糟糕了,原本就因为中毒的缘故,身子骨变得极为虚弱,这大半段时间以来,那身体便是每况愈下,一日不如一日,如今已然到了卧病在床的地步,每日里只能与那一碗碗的汤药作伴,屋子里弥漫着浓浓的药味,仿佛都在诉说着太后生命的流逝。
沈眉庄本也是心系太后安危的,可她如今肩负着照顾年幼的六皇子的重任,那小家伙正是离不开人的时候,实在是分身乏术,所以并不能每天都来到寿康宫伺候太后。
而皇后那边,倒是日日都来得准时,每次来的时候,都是一副端庄贤淑的模样,可太后心里清楚皇后这是做给别人看的,不过是想在这后宫之中,维持住自己那贤良的名声罢了。
每每皇后前来,太后并不想见她,偶尔说上几句,也都是敷衍得很。而皇后,也好似习惯了这般,只要太后这边下了逐客令,她便立马就收拾起那副伪善的模样,带着人匆匆离去,仿佛只是完成了一项既定的任务一般。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过去,太后的身子在那病榻之上,日复一日地衰弱下去,太医们也是每日都会过来为太后诊脉,仔细查看病情,这日,太医又是一番诊治之后,满脸无奈地禀告皇上,太后怕是应该就这几日了。
皇后听闻太医所言,知晓太后时日无多,当下便开始安排起嫔妃们前去侍疾之事。按照惯例,自然是要由皇后打头,亲自前去寿康宫,给太后尽一尽这侍疾的本分。
年世兰身为贵妃,在后宫之中那也是数一数二的角色,这般重要的侍疾之事,自然也是少不了她前去的。
除了皇后和年世兰之外,敬妃、惠嫔等人也在被叫之列。不过,太后先前已经明确说过,不想见太多嫔妃,只觉得人多嘈杂。
皇上听闻之后,思忖了一番,便做主敲定了下来,只叫了皇后、年世兰、敬妃以及惠嫔这几个人前去侍疾。
这后宫之中,人人都好似情真意切地忙着侍疾的事儿,在那太后的病榻之前,一个个都表现得极为恭敬孝顺,言语间满是关切之词,神色里透着担忧之色,仿佛真心盼着太后能好起来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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