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问问,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江凝抬眸看着他。
“你若是想说便会说,不想说我也不该问。”温珣手中摩挲着被子,眼神柔和。
其实,在她与陆宴礼上车的时候。他就在他们后面,坐在车里,将陆宴礼的神色尽收眼底。
原本还算没什么表情的陆宴礼还算平淡,可不知道听到了什么,脸色变得很差。
于是,在他们走了之后,他便让司机也一道下了山。
果然,就看到她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路边。
万幸,他来得不算太迟。不然这半山腰的冷风一吹,她穿着如此单薄,想必是会感冒了不可。
至于,她与陆宴礼之间是什么关系。
他不该问,这是最基本的边界感。
但是,他看得分明,在她眼中,丝毫没有对他的爱意。
思及此,又觉得轻松了许多。
他看着自己手中的姜茶,手臂上还有着一根医院的留置针。隐藏在他衣服下,无时无刻不在诉说着他的身体状况。
江凝看着他那张苍白的脸,喝了口手中杯子里的姜茶。这姜茶一部分是驱寒,另一部分估计是想掩盖药味吧。她能闻到一股淡淡的中药味,单单只是一点点,她都觉得舌尖上泛着苦。
是药,就没有不苦的。
想必他每一天都比正常人,都还要过得辛苦。
她看了眼前人一眼,泛白的皮肤,显得有些病态,他的外套披在自己身上。现只着一件白色衬衫,显得他整个人清瘦得厉害。
他垂眸看着自己手中杯子的姜茶,明明看不出他的情绪,却只觉得他眉眼之间尽是柔色。
恂恂公子,美色无比。
诞姿既丰,世胄有纪,
想来,不过如是了。
只一眼,便不敢多看。一直盯着人家看,怎么说也是不礼貌的行为。
她不着痕迹的离开视线,朝着窗外看去。
温珣嘴角微微上扬,抬眸看了眼她,顺着她的目光朝着窗外看去。
“江小姐,平日里有什么想做还没去做的事吗?”他声音温润,让人听着忍不住信赖他。
“我啊。”她看向窗外,想做却还没去做的事。思绪一下子便偏远,当时是有的。她一直想赎回他们家的房子,那个充满回忆的三层楼小别墅。
记忆里每日那个女人都会在桌上摆放着,刚从院子摘的鲜花。饭桌上摆放着热气腾腾的饭菜,那个男人从楼上走下去。摸了摸她的头,带着笑意打趣她:“凝凝,在学校上课要乖。好好学习,要是听不进去就多吃多睡。”
这会那个女人就会笑着看他们打闹,两人眼神在空中对视。满满的爱意,她从小十分清晰的接触到,爱一个人满心满眼只有对方的爱意。
她手指微微攥紧,可是,爱情是最虚无缥缈,最无用的东西。
他们就像常年相伴的天鹅,一方离开,另一方怎么也活不下去。
温珣看着她的情绪变化,有些担忧的轻轻唤了她一声:“江小姐。”
江凝攥紧的手指稍稍放松,整个人松懈了下来:“自然是有的,这世界那么大,想出去看看。”
温珣移开目光,同她一样看向窗外:“比如?”
“阿勒泰吧,毕竟牛马当久了,想去看真真的大草原。”
她转头看着他,不自觉朝他一笑:“之后,便是江南。行在江南之中,淋了一身诗意。想看看青砖黑瓦,灰白墙壁,荡漾船只,撑着油纸伞,漫步在雨中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享受烟雨的朦胧,我想也别有一番风味吧。”
他明白,刚刚那一瞬间她想的定不是这个。
可她仍然愿意,调整思绪,认真考虑自己随口交谈的问题,她内心定是个十分柔软的人。
“不知,可否有幸一起同游。”他带着笑意看向她。
“可。”她转头,两人目光对上,相视一笑。
他靠在座椅上,尽管带着笑意,也难掩他眉宇间的疲惫之色。
她披在自己外套的西装拿下:“我明天清洗下还你?”
“江小姐说笑了。”他不由得稍稍紧了紧胳膊,只觉得即便在车内也感到丝丝冷意:“江小姐披上吧,日夜温差大....”
她轻轻将外套递给他:“我觉得现在你比我更需要他。”
他望着她眼里的关切之色,自然接过,穿上外套:“见笑了。”
抬手拿起不远处的毯子,自然递给她。
江凝顺手接过,双手拉着转着圈,披上。
......
陆宴礼开出一段路,在路边停下。开了窗,平静了下心情。
自己是个男人,且二十有八。不是十七八岁的毛头小子了,不至于被叶婉柔回来的消息,影响这么大的情绪。
她回不回来,又如何?能改变什么吗?
他望着窗外感受到微风吹过,带来的丝丝凉意。猛然想起今天江凝的穿着,夜晚的风这么凉。自己却将她抛在半路,她定是很无助。
顿时,一股愧疚感涌上心头。
自己是个成年人,怎么能半路叫人下车?越想越觉得愧疚,直至日后,半夜惊醒都会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我真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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