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长嬴说他曾经自卑过……
这话,由于说的太过认真,以至于让准备毒舌一番的盛知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她直直的看着面前的人,萧长嬴眉眼间的那抹阴郁转瞬即逝,却被她完完全全的捕捉到了。
“你可以把我当成空气,或者,就只是当成一把防身的武器,我们对于雇主的秘密会绝对保密,这都是签在合同里的,所以不用担心我会泄露。”
盛知意看着他没说话,他也看着盛知意,用眼神的接触来增加自己的说服力。
真诚不闪躲,不卑不亢,令人信服。
他的态度太过诚恳,让盛知意对他的话不自觉地就想要相信。
盛知意并没有给他接下来要做什么的指令,女孩直勾勾的看着他露在外面的眼睛,良久,视线慢慢的往下转移,直到定格他交叉叠握于身前的手上。
盛知意看着他的右手,在虎口的位置上还贴着并排的两个创可贴,将那日潺潺冒出血来的伤口遮住。
“还会流血吗?”她情不自禁地问。
萧长嬴怔了怔,也低下头来,在意识到对方问的是这个后,他再度笑了。
右手抬起来,伸给对方看。
盛知意不知道他在笑什么,她不觉得这样的问题有什么好笑的。
“这样的伤,不足挂齿,”见盛知意敛眉看着他,萧长嬴下意识地挑挑眉,“其实,伤口已经在愈合中了,不信我撕掉给你看一下。”
“不要——”
见他当真要将两片创可贴揭掉,盛知意下意识伸手去阻拦,又在凑近后猛地意识到这样不对,赶忙将手收了回去。
她无所适从的睁着大眼睛,而萧长嬴完全没想到她会是这种反应,也被她认真的模样弄的有些尴尬。
两个人相顾无言,再次陷入冗长的沉默中。
这一次,盛知意没有再犹豫着该如何开口,她抬起眼帘望着面前的人,嘴唇动了动,她说:“谢谢你。”
萧长嬴仿佛没听清,表情有着一瞬的茫然,“什么?”
“那天在机场,是你救了我,我当时的情绪虽然很不稳定,可是我还记得你,我的记性还可以。”
闻言,萧长嬴的瞳孔微缩,眼中闪过一丝很奇怪的神色。
见他如此反应,盛知意秀眉微蹙,她有点不确定,求证似的问:“你不会已经忘记了吧,或者,没认出我?”
“啊,你说那件事啊,”萧长嬴无所谓的笑了一下,“没有忘记,我只是觉得,在自己有能力的情况下,遇到那种事情都会出手帮忙的,你不用放在心上。”
萧长嬴可以说让她不要放在心上,盛知意却不能真的这样做。
稍微想了一下,盛知意说:“这样吧,你有什么要求可以提,我尽量满足你的要求,你看这样可以吗?”
萧长嬴没有接受她的提议,“我当时出手帮忙只是习惯使然,换做是任何人遭遇这种危险我都会挺身而出,不是为了别人所谓的感谢,仅此而已。”
跟萧长嬴相比,盛知意顿时觉得自己浅薄了。
这种时候好像说什么都不对,嘴唇动了动,盛知意才发觉自己无话可说。
不远处的小丑结束表演,身边的人用力鼓掌,突然响起的鼓掌声将两人从他们自己的世界里拉出来。
每一场表演结束后,围观的人群就会有走动,有新过来的也有离开,每当此时,萧长嬴就会格外警惕四周的动向。
沉浸在工作之中的萧长嬴严肃,冷峻,生人勿近。
一个转眸都是一股令人难言的压迫感,像极了蛰伏在黑暗中的捕猎者,冷静的观察,然后在最适当的时机猛地躬身扑过去,一口咬断猎物的喉管,将其一击毙命,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完美到找不出任何的瑕疵。
见盛知意对接下来的表演兴趣缺缺,萧长嬴只好提议,“不如我现在送你回去?”
盛家的车子停在索菲亚酒店的地下停车场里,距离这边只有步行几分钟路程。
盛知意走在前面,落后她一步的地方,萧长嬴走在她的身侧。
这一路上,萧长嬴都没有再开口说话,突然压抑下来的气氛令盛知意感觉很不自在。
过去的她不喜欢跟陌生人说话,遇到不熟的人,她希望对方最好不要开口讲话,最好一直沉默。
可现在,走在昏暗的地下停车场里,听着两人脚步的回声,她反而希望萧长嬴能开口说些什么。
盛知意偷偷地用眼尾的余光去看身边的人,萧长嬴脑袋没动,但那露在口罩外面的眼睛却时不时的往两侧看着,观察着周围的状况。
四周的光线暗下来,他的眼睛在这样暗的地方显得格外的明亮,让人不由地想到了漆黑夜幕上闪烁的星星。
将某个人的眼睛比作是天上闪烁的星星,这绝对是浪漫主义手法,一想到自己用如此浪漫的手法去形容一个刚刚认识的人,盛知意顿觉不妥,哪怕对方没有察觉到她在想什么,也还是太失礼了。
视线从身后人的脸上不着痕迹的收回来,盛知意同萧长嬴一直往前走,拐过一排排的私家车后,萧长嬴快走几步,在一辆奔驰车面前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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