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觉:摒除风声、虫鸣,他捕捉到一种极其微弱的、如同地底深处传来的…呜咽?不,更像是某种低频的、带着悲伤情绪的磁场震动!非常微弱,时断时续。
嗅觉:潮湿的泥土味中,混杂着一丝极其淡薄、几乎被岁月磨灭的…陈旧的血腥气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绝望的气息。这气息微弱到几乎不存在,却让林默的神经本能地绷紧。
触觉:靠近那堵墙根时,皮肤能感觉到一种异样的阴冷,并非单纯的湿冷,而是一种能渗透骨髓、让人心神不宁的寒意。
所有的“象”,都指向一个核心——地底!这墙根之下,埋藏着某种强烈悲伤与怨念的源头!这怨念并非传统意义上的“厉鬼”,更像是一种长久淤积、未曾消散的精神能量残留场!如同一个悲伤的漩涡,持续散发着干扰性的磁场波动!
子时阴气最重,这残留场受天地气机牵引,活性增强,便形成了能被敏感者(如王翠芬)感知到的“哭声”。而幼儿的精神场域最为纯净敏感,如同脆弱的烛火,被这混乱悲伤的磁场近距离持续干扰,便造成了严重的“精神污染”,高烧惊厥,甚至危及生命!
病因找到了!并非邪祟作祟,而是环境中的异常精神能量场干扰!
林默缓缓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同时也带着一丝沉重。他看向抱着孩子、紧张得大气不敢出的王翠芬。
“王婶,”林默的声音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小宝的问题,根源在这墙根底下。不是什么脏东西,是…是这地下,埋着一位很久以前、受了很大委屈的女子。她的伤心和怨气没散干净,留在了这里。小宝年纪小,精神弱,被这股子残留的伤心气冲撞了,所以才会生病惊厥。”
他的解释尽量贴近王翠芬能理解的范畴,用“伤心气”代替了“精神能量残留场”。
“埋…埋着人?!”王翠芬吓得脸色更白了,抱着孩子的手都在抖,“我…我家老宅地下…埋着…”
“别怕,”林默示意她镇定,“不是什么凶物。只是需要好好安葬,让她入土为安,不再伤心,这‘伤心气’自然就散了,小宝也就好了。”
“那…那要怎么做?”王翠芬像是找到了主心骨,急切地问。
林默回忆着传承碎片中关于安抚执念、处理类似“地缚灵”残留的零星信息,结合民间迁葬的常识,给出了方案:
“第一,起骨。需要请懂行的老师傅,在墙根外三尺之地小心挖掘,找到骸骨。准备干净的陶瓮收敛。”
“第二,迁葬。选一处向阳、干燥、清净的地方,重新安葬。下葬时,准备三炷清香,一碗清水,一碟素果。”
“第三,诵经安抚。下葬时,请一位心诚的长者,诵念《往生咒》或《地藏经》,声音要平和,心意要诚恳,告诉那位女子,恩怨已了,尘归尘,土归土,让她安心离去。”
林默刻意没有自己动手挖掘或诵经。他谨记“浅用”原则,只提供基于“观象”解析出的信息和解决方案,绝不直接介入因果。起骨、诵经,都交由他人完成,最大程度减少自身牵连。
“好!好!我这就去办!”王翠芬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连点头,“我这就去找镇上的赵老倌!他懂这个!诵经…诵经我让我家老头子来!他信佛,会念经!”她抱着孩子,千恩万谢地就要走。
“等等,”林默叫住她,“小宝暂时别带回老宅了,就在苏阿姨家安顿下,这里气息干净。等事情办妥了再回去。”
“哎!哎!谢谢!谢谢林小哥!谢谢苏老师!”王翠芬抱着孩子,对着林默和苏家三人连连鞠躬,这才急匆匆地离去安排。
事情安排下去,林默却并未完全放松。他独自留在老宅的天井里,看着那堵阴郁的后墙。运用“观象”虽然消耗远比“推演”小,但解析那混乱悲伤的能量场,依旧牵动了他尚未痊愈的精神,带来一阵轻微的眩晕感。他扶着旁边一根廊柱,闭目调息了片刻,才将那不适压了下去。
“浅用…反噬轻微…可行…”他心中默默验证着代价之碑的准则。这让他对掌控天机术,多了一丝微弱的信心。
当天傍晚,王翠芬就带着她老伴和镇上有名的“土工”赵老倌,带着工具回到了老宅。消息不知怎么传开了,不少胆大的街坊邻居也围在院门口张望。
赵老倌是个干瘦的老头,眼神却透着精光。他按照林默指点的位置(墙根外三尺),先用罗盘定了定方位,又抓起一把泥土闻了闻,点点头。几个青壮劳力在他的指挥下,小心翼翼地开始挖掘。
林默站在天井角落,安静地看着。夕阳的余晖给老宅镀上了一层暗金色,挖掘的声响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挖下去不到一米深,一个青壮小伙的铁锹突然碰到了硬物,发出“咔嚓”一声轻响。
“慢点!轻点!”赵老倌连忙喝止。
众人小心地清理掉周围的浮土,一具蜷缩着的、被破旧蓝布包裹的骸骨显露出来。骸骨保存得并不完整,但形态清晰,尤其是颅骨的位置,微微侧着,下颌骨张开,仿佛在无声地呐喊。一股更加浓郁的、带着岁月沉淀的悲凉气息弥漫开来,让围观的几个邻居都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面露惧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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