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穿着白大褂的私人医生围在旁边,满头大汗,却束手无策,只能不停地给他擦拭身体、更换冰袋、注射镇痛剂,但效果微乎其微。一个穿着华丽、保养得宜的中年美妇(钱太太)在一旁哭得眼睛红肿,六神无主。
“钱总,林先生到了。”管家硬着头皮上前通报。
钱大富艰难地抬起肿胀溃烂的眼皮,浑浊的目光扫过林默年轻的脸庞,里面瞬间爆发出一种溺水者抓住稻草般的疯狂希冀,但随即又被更深的痛苦和怀疑淹没。他喉咙滚动,发出嘶哑破败的声音:“…看…看出什么…快…快救我…钱…钱不是问题…”
林默没有立刻上前。他站在客厅中央,目光如冰冷的探针,缓缓扫过这间极度奢华却处处透着暴发户气息的客厅:巨大的落地窗外正对着一片正在施工、堆满建材、如同火焰般赤红的土坡(离火砂);客厅中央悬挂着一盏由无数尖锐水晶锥组成的、巨大得夸张的水晶吊灯(形煞如刀锋悬顶);西北角乾位(代表家主、事业)竟然摆放着一个巨大的、熊熊燃烧的电子壁炉(虚火旺煞)!整个空间的气场,燥烈、混乱、充满了攻击性,如同一座人为布置的火焰牢笼!
“好一个‘三煞聚火’的绝地!”林默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钱大富痛苦的呻吟和钱太太的啜泣,带着一种冰冷的审判意味,“钱总,你这不是病,是‘业火焚身’!是你早年造下的孽,被你自己亲手布下的这‘火煞局’点燃了!”
“业…业火?什么孽?我…我不知道…救我…”钱大富眼神惊恐,挣扎着想坐起来,却牵动伤口,疼得一阵抽搐。
“不知道?”林默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目光仿佛能穿透钱大富的皮囊,直视他灵魂深处的肮脏,“十五年前,城西青莲古寺!那些被你推土机碾碎的佛像!那些被你手下打伤的和尚!那张被你强行摁着老主持的手签下的、沾着血的搬迁协议!还有…那笔被你昧下的、本该用于寺庙重建的香火钱!这些债,你忘了,它们可都一笔一笔记在因果簿上!如今,时候到了,债主…上门了!”
林默每说一句,钱大富脸上的血色(除了溃烂的紫红)就褪去一分,眼中的恐惧就加深一层,最后化为彻底的绝望和难以置信的骇然!青莲寺!这是他发家路上最不光彩、也最不愿提起的一页!那些细节,那些只有当事人和他自己才知道的肮脏手段…这个年轻人怎么会知道得如此清楚?!难道…难道真是报应?!
“不…不可能…”钱大富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像是濒死的野兽。
“是不是报应,你自己清楚。”林默的声音如同寒冰,“这别墅的火煞格局,就是你给自己修的焚尸炉!业力如干柴,风水如火种,一点就着!想灭火?可以!”
林默的目光转向旁边一脸震惊的钱太太和管家,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第一,立刻!马上!找人把那盏吊灯拆了!把西北角的电子壁炉关了,移走!窗外那片红土坡,立刻停工,覆盖绿网,洒水降尘!三天内,我要看到改变!这是治标!”
“第二,治本!散尽你从青莲寺项目及其他类似项目上获取的所有不义之财!一分不留!全部捐给正规的慈善机构,重点用于古建保护、宗教场所修缮、或者贫困助学!每一笔钱的去向,必须公开透明!”
“第三,去青莲寺旧址,或者能找到的当年受害僧侣面前,诚心忏悔!把你当年做的龌龊事,一五一十说出来!求得原谅!不是做戏,是发自肺腑!”
“做不到这三点,”林默看着钱大富溃烂扭曲的脸,一字一顿,“你就等着被这业火,从外到里,烧成一堆焦炭吧!神仙难救!”
死寂!
客厅里只剩下钱大富粗重痛苦的喘息和仪器微弱的滴答声。所有人都被林默这冷酷、清晰、直指根源的“诊断”和“药方”震住了。钱太太捂着脸,哭声更大了。管家脸色惨白,不知所措。那几个私人医生面面相觑,眼神里充满了荒谬感和一丝…莫名的敬畏。
钱大富那双被痛苦和恐惧充斥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林默,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又仿佛看到了唯一的救命稻草。散尽家财?当众忏悔?这比杀了他还难受!可是…身上那无时无刻不在焚烧、溃烂的痛苦,那一步步滑向死亡的冰冷恐惧…
“啊——!”一声凄厉得不似人声的惨叫从钱大富喉咙里爆发出来,他猛地从沙发上滚落在地,蜷缩着溃烂的身体,如同一条被扔进油锅的蛆虫,疯狂地扭动、抓挠着自己灼热的皮肤,脓血和焦糊的皮肉沾满了昂贵的地毯。
“做!我…我做!救我…快救我啊!”恐惧最终压倒了贪婪和尊严,钱大富涕泪横流,发出绝望的哀嚎。
接下来的几天,“云顶观澜”别墅成了整个城市关注的焦点。
先是别墅内那盏标志性的巨大水晶吊灯被连夜拆下运走,西北角的电子壁炉消失无踪。窗外那片刺眼的红土坡被紧急叫停,覆盖上了绿色的防尘网,几台洒水车日夜不停地喷洒降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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