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军裹挟着空间乱流残存的尖啸彻底消失在北方天际,泰山北麓最后一点抵抗的暗紫色能量波动也彻底熄灭。山林间浓烟滚滚,焦土上散落着血煞改造人扭曲的残骸和被符箓撕碎的怨灵黑潮残片。刺鼻的硝烟、臭氧与某种腥甜的能量过载气味混合在一起,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刚刚经历了惨烈搏杀的人心头。
主控中心内,劫后余生的短暂欢呼早已被沉重取代。屏幕上,代表“社稷守护大阵”北线核心节点的几个光斑,正闪烁着刺眼的红色警告,如同巨大的伤口。苏晚晴苍白着脸,额头布满细密的冷汗,十指仍在控制台上飞速敲击,调动所有能调动的“忘川”算力,竭力修补着被破军空间震荡武器撕裂的大阵能量回路。每一次指令输入都让她眉心跳动,显然之前的“黄泉逆流”反击与高强度防御运算,已让她心力严重透支。
“北线三号、七号地脉节点过载百分之八十!‘燧人氏’反应堆输出功率下降百分之十五!必须降温!”方媛的声音带着沙哑的急切,盯着主屏幕上瀑布般刷新的损毁报告,“王教授,英灵显化消耗的后土意志反馈正在减弱!他们…撑不住了!”
王教授盯着另一块屏幕上代表英灵力量的淡金色光晕,那光晕正如同风中残烛般明灭不定,他声音沉重:“沟通渠道极不稳定…英灵前辈们的意念正在回归地脉沉睡…他们在说…‘后继…看汝等…’!”
陈浩拖着一条被能量乱流擦伤的胳膊,刚指挥人把一台冒着黑烟的空间震荡装置残骸拖进临时屏蔽室,闻言猛地一拳砸在控制台边缘:“艹!破军这孙子跑得倒快!下次老子非把他那身铁皮罐头拆了当废铁卖!”他喘着粗气,看向林默,“默哥,北边基本肃清,抓了几个吓破胆的小虾米,空间震荡器的核心部件抢回来几个,晚晴姐应该能用上。”
沈舟默默递过一瓶功能饮料给几乎虚脱的苏晚晴,脸色同样凝重。这场胜利,代价太过惨重。外围防御工事损毁近半,英灵力量耗尽,核心大阵受损,而敌人仅仅是退走,并非覆灭。
林默站在巨大的九幽石碑前,手掌依旧按在冰冷的石面上,闭着眼。石碑深处,“法理之种”的脉动依旧沉稳,但传递出的意念却带着一种深深的疲惫与隐忧,仿佛在提醒他风暴远未结束。后土意志的温暖波动也变得微弱断续,如同一位重伤的母亲在竭力安抚受惊的孩子。
突然!
嗡——!
一种无法形容的、仿佛整个泰山山脉连同其承载的空间本身被投入巨大铜钟的恐怖嗡鸣,毫无征兆地炸响!这声音并非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震荡在每个人的灵魂深处!主控中心所有屏幕瞬间被一片纯粹的、冰冷的银白占据!刺耳的警报声被这更恐怖的嗡鸣彻底淹没!
“警报!未知高维能量反应!源头…就在基地正上方!无法锁定!无法解析!强度…爆表了!”方媛的尖叫被那灵魂层面的嗡鸣扭曲得变形。
整个主控中心剧烈摇晃起来,不是地震,更像是空间本身在颤抖!天花板簌簌落下灰尘,灯光疯狂明灭。所有人,包括林默,都感到一股源自生命本能的巨大恐惧攫住了心脏,仿佛被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连思维都近乎冻结!
嗡鸣声骤然拔高到一个令人灵魂撕裂的尖啸,又在下一个瞬间归于死寂。
死寂中,一片令人窒息的冰冷银光充斥了主控中心巨大的穹顶观测窗。那并非阳光,而是一种纯粹的、不含任何情感与温度的“存在”之光。光芒之中,一个无法用语言准确描述的“人形”缓缓凝聚。
祂的轮廓勉强可辨,但面部一片模糊的银白,没有五官,没有表情。祂身着样式古朴到超越认知极限的银白长袍,袍袖仿佛由流动的星河织就,点点星光在其中生灭流转。祂就那样悬浮在泰山主峰上空,无视了厚重山岩的阻隔,无视了“社稷守护大阵”残存的能量屏障,如同降临在另一个维度的投影。
绝对的威压!
如同整个宇宙的冰冷规则化作了实体,沉甸甸地压在泰山之巅,压在每个人的灵魂之上!陈浩闷哼一声,几乎要跪倒在地,全靠死死抓住控制台边缘才勉强站住。沈舟脸色煞白,额头青筋暴起,抵抗着那源自生命层次的碾压感。苏晚晴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缕鲜血,强行对抗着精神层面的冲击,十指依旧死死按在控制台上,试图调取任何有用的数据,但屏幕上只有一片刺眼的乱码和警告。
唯有林默,在最初的灵魂颤栗后,体内伏羲血脉轰然沸腾!那源自上古圣皇的意志如同被亵渎的怒龙,金红色的光芒在他眼底深处疯狂燃烧,硬生生顶住了那浩瀚如星海的威压!他挺直脊梁,目光如燃烧的利剑,穿透主控中心的穹顶,死死锁定那银白的身影。
“紫…薇…”两个字,如同从林默的齿缝间挤出的寒冰,带着刻骨的警惕与一丝了然。这个名字,这个存在,早已在无数线索与推演中,被列为最终极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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