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豆大的雨点砸在古墓出口的蛇形血渍上,将暗红的血迹晕染成诡异的墨色。苏清雪握紧手中尚有余温的青铜残片,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一旁的林渊抹去嘴角的血迹,他腕间那道反向锁魂印在雨水中泛着幽幽紫光,与苏清雪发梢的霜白相互映衬,宛如两团来自不同幽冥的鬼火,在夜色中摇曳生姿。
“祠堂的方向在西南。”林渊的声音被惊雷劈碎,混着雨声显得格外模糊。他展开半焦的地图,残片上的冰晶符文突然与苏清雪掌心的印记产生共鸣。刹那间,地面投射出一道幽蓝的光轨,如同一把利剑,划破黑暗,直指前方。那光芒在雨幕中忽明忽暗,仿佛随时都会消散,又像是在引诱着他们踏入未知的险境。
两人顺着光轨前行,脚下的泥泞与碎石不断阻碍着步伐,但他们心中的执念却愈发强烈。不知走了多久,眼前出现一条由青铜镜镶嵌而成的长廊。镜面蒙着厚厚的水雾,仿佛是岁月留下的泪痕,又像是某种神秘力量刻意设下的屏障。然而,当他们靠近时,水雾竟自动蒸腾,露出里面扭曲的人影。
苏清雪握紧匕首,寒魄真气在刃尖凝成晶莹的冰花,寒意顺着手臂蔓延。就在这时,林渊突然倒抽一口冷气:“这些镜子...不对劲。”话音未落,他便将银针掷向最近的镜面。令人震惊的是,针尖竟像扎进液态汞般扭曲变形,仿佛那镜面并非实体,而是某种诡异的液态物质,充满了未知与危险。
空气中响起细碎的嗡鸣,仿佛是无数幽灵在低语。紧接着,所有镜面同时亮起幽蓝光芒,整个长廊瞬间被诡异的蓝光笼罩。苏清雪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倒影在镜中突然动了起来——本该握着匕首的右手化作嶙峋的白骨,半张脸布满青灰色的石纹,宛如被石化诅咒的怪物,散发着令人战栗的气息。而林渊的倒影更令人心悸:双眼不断涌出黑血,皮肤下的血管如同活物般蠕动,嘴角却挂着癫狂的笑意,仿佛已经被某种邪恶力量侵蚀了心智。
“别盯着镜子!”林渊的警告声被尖锐的金属摩擦声淹没。苏清雪本能地侧身翻滚,一道寒光擦着她耳畔飞过,带着刺骨的寒意,钉入身后的镜面。碎裂的镜片中,她瞥见袭击者穿着绣有蛇纹的黑袍,与在胭脂铺见到的幽冥殿杀手如出一辙,那蛇纹仿佛是活的,在黑袍上扭动,诉说着幽冥殿的邪恶与恐怖。
林渊甩出浸着鲜血的银针,符文在针尖燃烧,迸发出耀眼的红光。黑袍人挥出锁链,链尾的青铜钩却突然转向,如同一头凶猛的毒蛇,缠住了林渊的脚踝。苏清雪旋身掷出匕首,寒光却在触及黑袍的瞬间折射,竟朝她自己飞来。千钧一发之际,她抽出袖中暗藏的梅花镖,三枚暗器在空中相撞,火星四溅,溅落在长廊地面,如同点点星火,却无法驱散这里的黑暗与恐惧。
爆炸声响起的刹那,苏清雪怀中的父亲怀表突然发出咔嗒轻响。机械齿轮转动的声音混着悠扬的旋律,竟是幽冥殿安魂曲的变奏。那熟悉又陌生的旋律在长廊中回荡,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召唤。怀表表面浮现出血色纹路,与长廊镜面的符文产生共鸣,整个空间开始扭曲变形,墙壁、地面、镜面都如同波浪般起伏,让人头晕目眩。
“这曲子...是幽冥殿召唤血傀的暗号!”林渊的瞳孔骤缩,声音中充满了恐惧与焦虑。黑袍人发出非人的嘶吼,面具下的皮肤开始溃烂,露出底下蠕动的紫色肉块,那恶心的景象让人作呕,却又无法移开视线。苏清雪趁机抢过怀表,表盖内侧夹着的照片映入眼帘——年轻的父亲与戴着青铜面具的人并肩而立,背景正是葬仙崖的青铜鼎。那画面本该温馨,此刻却充满了诡异与阴谋,更骇人的是,照片边缘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焦化,黑色纹路如藤蔓般吞噬画面,仿佛在抹去这段不为人知的过去。
“别看!”林渊突然扑过来按住她的手。但为时已晚,照片在两人掌心彻底化作飞灰,空气中残留的焦味混着血腥味,让人窒息。怀表的音乐却越发急促,齿轮转动声中夹杂着锁链拖拽的声响,长廊尽头传来密密麻麻的脚步声,像是无数人正从地狱深处爬出,那声音由远及近,让人头皮发麻。
镜面突然同时碎裂,锋利的镜片悬浮在空中,折射出千百个扭曲的画面。苏清雪在碎片中看到无数个自己,有的浑身缠满锁链,眼神空洞;有的胸口插着幽冥殿的蛇形匕首,鲜血淋漓。而林渊的倒影正在经历痛苦的蜕变,反向锁魂印化作锁链穿透他的心脏,将他拖入黑暗深渊,他的表情充满了痛苦与绝望。
音乐戛然而止的瞬间,所有镜面映出同一张冷笑的脸。那是个戴着鎏金面具的人,眼洞深处闪烁着妖异的紫光,右手握着半块刻满符文的青铜残片——正是苏清雪尚未找到的第三块。面具人抬手,镜中的画面开始崩塌,无数碎片重组为一个巨大的沙漏,沙粒竟是由无数人的哀嚎凝结而成,那景象震撼而恐怖,仿佛预示着一场巨大的灾难即将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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