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玉佩余温与破碎残像
林渊的指尖死死嵌进那块羊脂白玉佩,冰冷的玉质却透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黏腻——那是苏明远的血,也是昨夜地下室激斗的残留印记。窗外的月光惨白,透过窗棂在他手背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纹路,像极了地下室天花板上崩裂的砖缝。他靠在楚家老宅冰冷的廊柱上,指节因用力而泛出青白色,连呼吸都带着隐忍的刺痛。
自从那把淬毒的匕首擦着他腰侧划过,那些破碎的画面就如同附骨之疽,反复在脑海中炸开:熊熊燃烧的祭坛升腾起墨绿色的烟,铁链在石墙上拖出刺耳的声响,被缚少女的发丝垂落,遮住了半张苍白如纸的脸。最清晰的,是那口刻满狰狞图腾的青铜鼎,鼎身流淌的光纹仿佛活物,随着祭坛的火焰明灭,发出低沉如泣的嗡鸣。
"又在想那些事?"
楚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古卷特有的陈旧墨香。她不知何时站在廊下,手中捧着那本用玄色封皮裹着的古籍,烛光从她身后的窗棂透出,在她发梢镀上一圈柔和的金边,却驱不散她眉宇间的凝重。林渊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已在廊下站了半个时辰,掌心的玉佩被攥得发烫,那抹血色似乎透过玉质渗进了皮肤,化作细密的麻痒感。
"只是在想,苏明远怎么会知道地下室的机关。"林渊将玉佩塞进衣襟,指尖残留的血腥味让他胃里一阵翻滚。他刻意忽略那些残像——尤其是少女抬起头时,那双与楚瑶极为相似的眼睛。
楚瑶没接话,只是转身走向密室。她的步伐有些虚浮,裙摆扫过地面的青石板,发出沙沙的轻响。林渊注意到她握着古籍的手指微微蜷缩,指腹泛白,显然也在极力压抑着什么。两人之间弥漫着一种无需言说的默契,像紧绷的弦,稍一触碰就会震颤出刺耳的声响。
(二)残卷秘辛与血脉疑云
楚家密室藏在书房第三排书架后,推开暗门的瞬间,一股混合着霉味与檀香的气息扑面而来。墙上的烛台自动亮起,跳动的火苗将石壁上的楚家先祖画像照得忽明忽暗,那些画像里的人物眼神仿佛活了过来,透过岁月的尘埃凝视着他们。
楚瑶将古籍平铺在石桌上,泛黄的纸页边缘已经发脆,轻轻一碰就簌簌作响。她的指尖停在某一页的角落,那里用朱砂画着残缺的阵图,线条扭曲如蛇,中心位置赫然是一只展翅欲飞的火鸟图腾。
"你看这个。"她突然将书页转向林渊,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烛光在她眼中跳跃,映出"凤凰涅盘,以血为引"八个古篆,笔画间似乎还残留着暗红的痕迹,像干涸的血。"这是记载上古血祭大阵的残卷,核心祭品......需要凤凰血脉。"
林渊的心脏猛地一缩。凤凰血脉?这个词像一道闪电劈进他混乱的记忆,那些破碎画面中的青铜鼎、燃烧祭坛,似乎都与这个词隐隐相连。他凑近细看,发现阵图边缘还有一行极小的注脚,字迹模糊不清,勉强能辨认出"楚氏嫡系......血脉觉醒......"
"楚家秘传,"楚瑶的指尖划过注脚,指甲几乎要嵌进纸里,"只有拥有凤凰血脉的嫡系,才能开启祠堂密室的最深处。而我......"她顿住了,喉结轻轻滚动,眼神复杂地看向林渊,"从小到大,父亲从未让我靠近过祠堂最里面的房间,只说时机未到。"
林渊沉默了。他想起第一次见到楚瑶时,她脖颈处若隐若现的淡红色印记,当时只以为是胎记,此刻想来,那形状竟与阵图中的火鸟图腾有几分相似。而楚瑶父亲——那位在三年前"意外"坠崖的楚家家主,生前总是对着祠堂方向长吁短叹,眼神里藏着他读不懂的忧虑。
"也许只是巧合。"林渊试图安慰她,声音却有些干涩。他知道这话说服不了任何人,包括自己。密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烛火燃烧的"噼啪"声在此刻显得格外清晰。
(三)石壁异动与幽冥图腾
就在楚瑶欲言又止之际,一阵极细微的震动从脚下传来,像远方闷雷滚过。林渊猛地抬头,目光扫过四周石壁——没有任何异常。但他习武多年的直觉告诉他,危险正在逼近。
"怎么了?"楚瑶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下意识地抓紧了古籍。
林渊没有回答,他屏住呼吸,凝神细听。震动越来越明显,不再是闷雷,而是更像是......无数指甲刮擦石壁的声音。他猛地看向身后的石墙,瞳孔骤然收缩——
原本光滑的石壁上,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浮现出深黑色的纹路!那些纹路扭曲盘绕,如同活物般蠕动生长,不到半盏茶的功夫,竟组成了一个狰狞的图腾:展翅的乌鸦衔着滴血的骷髅,下方是翻涌的暗黑色云雾。
"幽冥殿!"林渊低吼出声,一股寒意从脊椎直冲头顶。这个图腾他在地下室见过,刻在苏明远那把毒匕的柄上,只是当时图腾颜色较浅,远不及此刻这般诡异逼人。石壁上的图腾仿佛有生命,黑色纹路中渗出暗红色的液体,沿着石缝滴落,在地面汇成细小的血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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