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亲叫什么?”林渊沉声问。
“顾晏之。”殿主声音颤抖,“他是临州副将,也是……我父亲。”
“顾晏之?”苏清雪猛地想起母亲的遗物里有一封未寄出的信,收信人正是“晏之兄”。她曾以为是父亲的旧友,此刻才惊觉,顾晏之这个名字,母亲提起时总是带着叹息。
“当年通敌的不是顾晏之,是顾宏!”林渊突然怒吼,踢开脚边的死士尸体,“顾宏是顾晏之的堂弟,当年买通了守城卫兵,却把罪名推给堂兄!你母亲冲进地窖时,我母亲正抱着清雪往外逃,她们在巷口遇见,你母亲把玄鸟令牌塞给我母亲,让她带着两个孩子走!”
殿主猛地抬头,眼中血丝暴起:“你说什么?两个孩子?”
苏清雪突然感到镇魂玉和镇魂火的共鸣达到了顶峰,两股力量在她体内冲撞,竟让她看到了破碎的画面——母亲抱着襁褓中的婴儿冲进地窖,另一个女人将一枚令牌塞进母亲手里,又把一个男孩推给她:“挽月姐,带着渊儿和……这孩子走,玄鸟和凤凰不能同落敌手!”
“我母亲……她抱了两个孩子?”苏清雪喃喃自语,突然看向林渊,“你说你叫林渊,但这不是本名……那你本来叫什么?”
林渊看着殿主胸口的玄鸟刺青,又看看苏清雪的凤凰印记,喉结滚动:“我本名叫……顾渊。”
“轰——”苏清雪只觉大脑一片空白。顾渊?眼前这个一直保护她、与顾家不共戴天的男人,竟然姓顾?而眼前这个幽冥殿主,胸口刻着玄鸟刺青的仇人,难道才是……
“不,不可能!”殿主突然狂笑,血链猛地缠住自己的脖颈,“我爹是通敌叛国的罪人,我怎么可能和凤凰血脉有关联?你骗我!”
“我没有骗你。”林渊捡起地上的青铜令牌,牌面的玄鸟与苏清雪印记的凤凰在金光蓝光中渐渐融合,“当年两位母亲逃出城后,发现追兵中有顾家的人。你母亲为了让我母亲带着信物和孩子活下去,故意引开追兵,最后被顾宏抓住,当众烧死在城门下,罪名是‘沈家余孽’。而我母亲为了保护我们,只能将玄鸟和凤凰的血脉错位——”
他指向苏清雪:“她把本该属于玄鸟传承的镇魂玉碎片戴在你身上,又在我胸口刺了凤凰图腾,让所有人都以为凤凰血脉在我身上,玄鸟血脉已随顾家灭亡。而真正的玄鸟令牌,一直藏在苏家祖坟,直到被顾宏找到。”
苏清雪终于明白母亲临终前的“血脉错位”是什么意思。两位母亲用性命布下了这个局,让顾宏以为凤凰血脉在“林渊”身上,玄鸟血脉已断,却不知真正的凤凰血脉在她这个苏家孤女身上,而玄鸟血脉的最后传人,竟成了幽冥殿主。
“所以……我才是顾家的人?”殿主松开血链,脸上血色尽失,“我建立幽冥殿,杀了那么多顾家的人,其实是在……杀我的族人?”
“不,你杀的是顾宏的人。”苏清雪走向他,镇魂玉的蓝光柔和下来,“你父亲顾晏之是忠臣,你母亲是烈女,你流的是顾家忠良的血,不是顾宏那支叛贼的脏血。”
殿主看着苏清雪掌心的镇魂玉,又看看林渊胸口的镇魂火玉坠,突然惨笑:“原来我找了十五年的仇人,竟是我自己。而我一直想毁掉的凤凰血脉,竟然和我……”
他话未说完,远处突然传来震天的喊杀声。苏府正门方向火光冲天,顾宏的亲军已经包围了后园。
“顾宏来了。”林渊将镇魂火玉坠塞给苏清雪,“他感应到血脉共鸣,带着‘血魂幡’来了,那幡能吸人魂魄,必须用镇魂玉和镇魂火一起破掉。”
殿主猛地站起身,血链在手中重新凝聚:“我来断后,你们带着信物走!”
“不行,”苏清雪摇头,将镇魂玉按在殿主胸口的玄鸟刺青上,“错位的血脉该归位了。玄鸟和凤凰本是同源,当年沈、苏、顾三家先祖曾立誓同生共死,不该让顾宏的背叛毁了一切。”
当镇魂玉的蓝光触到玄鸟刺青时,殿主突然发出一声长啸,刺青上的玄鸟竟化作实体,展翅飞出,与苏清雪印记里的凤凰在空中盘旋交缠。林渊胸口的镇魂火玉坠也同时爆发出烈焰,三道光芒融合成一道光柱,直冲天际。
“这是……三族血脉共鸣?”顾宏的声音从火光中传来,他手持一面绣满骷髅的黑幡,身后跟着数百名铁甲亲军,“苏挽月那贱人果然留了后手!不过现在太晚了,血魂幡一出,神佛皆灭!”
他挥动血魂幡,无数惨白的魂影从幡中飞出,扑向光柱。苏清雪只觉心神剧震,镇魂玉几乎脱手,却见殿主突然横身挡在她面前,血链猛地刺入自己心口:“玄鸟献祭,魂归故里!”
“不要!”苏清雪和林渊同时惊呼。殿主的身体在血链的光芒中迅速透明,玄鸟虚影发出悲怆的长鸣,竟一头撞进血魂幡中。只听“咔嚓”一声,黑幡上的骷髅纹瞬间裂开,无数魂影惨叫着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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